他問我的理想是什麼,我不好意思說出口,就說沒有。他繼續迎著風說著他對未來的暢想,他說我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已經組成了他的生命,如果沒有我就不會完整。
風吹得我瑟瑟發抖,他摟著我的肩膀抱著我回到車上,車子就停在馬路中央,前後方圓幾裏都看不到人,空曠得就像電影裏的場景,我們就那樣坐在車裏聊天。
天色逐漸暗下來,遠處的霓虹燈亮起,城市的喧囂隔離在窗外。車載音樂回蕩著張學友的聲音,一首接一首地播放著,讓空氣也變得多愁傷感。憂傷的音樂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碎想落淚。
沈彥風握著我的手沒有動,在思考問題很出神的樣子,半響以後才開口講話。他的眼裏似有傷感,說話的語氣也顯得低沉,他時常擔心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離開他,他在祈求我不要離開,要我答應一直留在他的身旁。
他俯身到我的位置上,開始沒來由地激吻我,他親吻我的發梢,以及裸露在空氣的皮膚,恨不得與我成為一體。然後他又幕地停下來,慢慢地抽身回去坐好,再次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心跳。他雙目緊閉靠在座位上,不緊不慢地對著我講話,聲音遙遠得恍如隔世。
他害怕我會去外省,可能在未來遇到一個什麼人,然後就永遠地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他害怕我以後不認識他了,不再那麼喜歡他了,因為我的人生才剛開始,還會遇到各種優秀的人。
他的話題一直緊緊地圍繞著我,他說出了自己所有的擔憂,而我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手指不停地在玻璃窗上遊移,像貪玩的小孩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因為我過於害羞不善於表達自己,隻能借此來掩飾心裏的尷尬。
他在傾訴衷腸唯恐我會消失,他由衷地對我表達內心的想法,對我的依戀之情。他說自己整日地睡不著,經常會做那樣的噩夢,結局總是我離開了,然後他就去找我,很傷心地四處尋找。
夢裏我總是背對著他,身影那般絕情地遠去,不給他留半點餘地。他說自己在夢裏流淚了,半夜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坐在黑暗的床頭抽煙,一直那樣坐著直到天亮。
我不懂他對未來的過度擔憂,也無法理解他的傷感,因為我自知不會離開他,我對未來抱著莫大的希望。而我始終沒有勇氣吐露心聲,告訴他我的心意,好讓他安下心來。
他設身處地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感受著我的心境。他說:“不用擔心以後我不喜歡你,我會一直愛著你”。
他說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不僅要學會成長獨立,還要學會扮演妻子的角色,建立好一個溫馨的家庭。
他說從來不怕自己的妻子,以後變得比他優秀,如果是一個優秀的妻子,就不應該讓她委屈於家庭,而是要努力幫她實現夢想。
他也不怕我以後變得普通平凡,沒有任何成就也沒有關係,他要的隻是我成為他的妻子,而不在於我的任何身份。
他擔心我的父母終有一天會阻撓,他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會準備好過去搶婚,以特別的方式將我娶回家,讓我今生成為他的妻子。
我記得他最後說的話,是以一個朋友的故事作為結尾。有個男孩與女孩相戀,愛得難舍難分,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女孩的父母堅決反對,把女孩反鎖在家裏。
後來男孩開了八輛彩車前去搶親,當時女孩父母不在家,隻有女孩的老奶奶在家。
男孩給女孩的奶奶下跪拚命磕頭,懇求給他一個機會讓女孩幸福,態度堅決地表示要娶女孩走。老奶奶被男孩打動了,讓他上了樓。
男孩衝到女孩的房間,隻對她說了一句話:“你如果願意跟我走,就下樓。如果你不願意,我馬上開車走”,女孩說:“帶我走”。
男孩抱起女孩下樓,就這樣娶回家了,自此以後這個故事,就在朋友間傳成了一段佳話。沈彥風說如果有一天,他也像這樣來搶婚,他問我願意不願意,那就會成為兩段佳話。
他充滿期待地看著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很認真地在等著我的回答,而我始終含羞地笑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