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班主任平時講話的威風霸氣,自慚形愧地敗下陣來,自卑心理已經完全占據了我,無論是誰的不經意眼神,都能將我徹底打倒。我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無數雙眼睛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那眼神像刺刀戳中了我的心髒,我正中那鋒利的刀刃,幾乎要流出膽怯的熱淚,我完全控製不了局麵的發展。
我多想逃離這種窘迫,去躲在沒有人認識我的城市,重新開始構建我的形象。縮在黑暗的角落裏,再沒有人可以找到我,也無法看我出醜發出嘲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堅持點下去的,每點一個名字,我就表現得更加糟糕,我已經沮喪到了極點,失敗得不能再失敗了。
下了晚自習以後,同學們都說笑著三五成群地走著,他們早已將剛才忘之腦後了。而我卻再也無法釋懷,我已經將自己的自卑形象,刻印釘在了釘板上,任憑他人指指點點。我想以後的每個周末點評,我還是照樣會出醜。
我打不起一點兒的精神,獨自走在黑暗的道路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我覺得自己不僅在同學們麵前出醜,還辜負了沈彥風對我的厚望,他努力地想要幫我培養自信,現在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圖書館,在安靜的閱覽室裏坐下,沮喪和自責的情緒,無時無刻地在折磨著我,我卻無可奈何,隻能看著自己沉淪。
晚上躺在床上我也睡不著,在黑暗中痛定思痛,我不想就此放棄,成為一個永遠的失敗者。我想成為自己仰慕的那種人,站在講台上大氣凜然地講話,我為自己的失敗感到羞恥。
第二天我又去了圖書館,在心理學專欄找了幾本書,認真地學習如何增強自信,並且每天開始練習學到的方法,有種汲取知識的強烈願望。看完這些書籍以後,我覺得自己並非無藥可救,這種在大眾麵前緊張,甚至會肌肉萎縮,麵部表情極度誇張的狀態,完全可以通過練習得到改進,隻需要每天努力一點點。
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每個星期的周末點評之前,我都會躲在小樹林裏,大聲地練習朗誦。無論是新聞稿還是詩歌,隻要是有文字的東西,我都會拿出來朗誦一遍。
我還會練習花名冊的點名,我想像自己毫無畏懼地站在台上,用女王的霸氣秒殺所有看我的眼睛,我目不轉睛很有自信地開始講話,直到將意思傳達得清楚明白。
在第二次的周末點評中,這種鍛煉方法已經略有成效,我終於敢抬起頭來看別人的眼睛,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雖然點名的時候,我是用盡全力屏住呼吸,點完以後會大口喘氣,身體還會長時間顫抖。
現在我已經覺得成功了許多,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堅持練習,直到有一天真正自信地站在台上。
我的努力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隻要點名我就昂首挺胸地站上講台,直接掃視每個人的眼睛,開始嚴肅地大聲講話,同學們都很安靜地聽著。因為我的眼神太過凜冽,很多同學的目光,遇到我以後都會低下頭去。
就連班主任的銳氣也被我壓倒,以前她隻要有班級重要文件,總是帶著偏見地交給班長或團支書,從來都不會交給我去宣讀,因為她知道我的氣場不足。現在我就站在班主任的旁邊,同她一起站在講台上,她給我分配任務,我再來宣讀給全班。
從小到大我都是乖學生,從來都不敢頂撞老師,還特別尊敬和害怕老師。現在我和老師站在一起,從某種程度上,我幾乎是占據著主導地位。因為我在全班同學裏麵更有威信,有時候她甚至是有求於我的姿態,盡管她還是那麼氣勢逼人的凜冽。
我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如果你成為強者,別人就會甘願臣服你,如果你是弱者,別人就會自然地欺負你。現在我想成為自己的強者,不去欺負誰,至少不被人欺負。
我每天關心同學們的日常,用飛信發布所有的重要事項,包括節假日少不了的祝福,班長都開玩笑說自己是有點被架空的感覺,因為同學們有任何事都喜歡找我。
開始的時候,因為我反應太慢,很多事情在班會過後,立馬就忘了。現在我會把重要的事,都寫在便利本上,幹完一件就劃一件、我每天的電話響個不停,事無巨細都要操心,我的生活完全被班級事務所替代。
同學們給我的評價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在班級中的形象和地位,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現在我覺得同學們都很尊重地跟我講話了,我從被鄙視的最底層,爬上了耀眼的地麵,陽光照射著前進的我,我越來越覺得生活會變得美好。
在我忙碌的時候,沈彥風總是很耐心地等我忙完,他會等我無論是等多久。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他就會給我一些指導,提出自己的意見,讓我覺得很暖心。
這是沈彥風能夠為我做的,他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站在我的背後,給我強大的支持力量。他鼓勵我勇敢地前行,即使是失敗的我,他也從不會看輕我,他始終疼愛我如初。、
我如願地成為了自己仰慕的那種人,站在講台上不再特別緊張,學習委員的工作讓我忙碌充實,我和沈彥風的情感也穩步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