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眉毛一挑,微微一笑,看得王利一愣,便是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首座邊上卻是傳來了一聲咳嗽,王利也是瞬間清醒,這才恢複了正常。
“王老爺這話說得,翩翩都無地自容了,既然那不是王老爺的意思,那翩翩也就放心了,嗬嗬,不知王老爺打算在何處何時開始?”柳如絮在禮節上做得是無可挑剔,給足了這所謂的王老爺麵子。
現在柳如絮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趕緊了結這邊的事,她實在是受不了了,要不是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恐怕她現在就已經暴走了,看來幽夕姐姐還真說對了,殺手這職業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幹得來的!
直到這時,那咳嗽之人才緩緩開口道:“翩翩姑娘莫急,我已經讓下人們去準備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是可以了,不知此次翩翩姑娘想要表演什麼曲目呢?”不過後來似是覺得這麼說不太妥,於是又道:“當然,無論翩翩姑娘表演什麼,定然都是舉世無雙的。”
柳如絮一聽此言,心道,想必這女人便是正室吧?有此等心計,怪不得這腦滿腸肥的王利再怎麼納小妾她都有恃無恐呢,若是沒有她,這王利什麼都不是,而且永遠都是!這番回答無悲無喜,不卑不亢,還暗暗地拍了一下柳如絮的馬屁。
當然,這女人不管如何狡詐,柳如絮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柳如絮的氣量可還沒大到這個程度。想到此處,柳如絮心中也是冷哼了一聲,不過表麵上卻是未曾表現出一點點,而是滿臉含笑道:“夫人謬讚了,翩翩不過是天音府中最為普通的一員罷了,若是已經準備好,那麼這便開始吧,今日翩翩準備的曲目名為《逐夢令》,隻能用琴彈唱。”
“那便辛苦翩翩姑娘了,這邊請,哦,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王利的正妻劉氏。”說著,那女子便是從座位上走下,來到柳如絮麵前站定,微笑道:“來人,給翩翩姑娘置備一個暖爐,怎的這麼怠慢客人呢?你看我這記性,嗬嗬,老了,不管用了,總是忘事,翩翩姑娘可別往心裏去啊!”
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原以為隻是有些生意頭腦罷了,原來竟還是個玩計謀的高手,不過在我眼前耍這些小兒科的手段是不是太可笑了些?先是指使李氏來探我的底,見事不可為便想拉攏我了嗎?我豈會上當?
柳如絮也不多說什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刷什麼花招,不管你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吧,我這活了兩世的人若是接不下,那我可就真的是白活了!這王利倒也是好命,能娶到這樣的女人作夫人,不過想來他的日子應該不好過吧。
“哎呀,翩翩姑娘,外麵冷吧?來,姐姐給你捂捂。”說著,那本該在前麵領路的劉氏卻是二話不說,牽起了柳如絮的玉手往自己的手心裏放,剛一拿起柳如絮的玉手便是故作驚訝地道:“呀,妹妹的手可真滑真嫩,人又長得如此標致可人,又多才多藝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這等福氣能夠娶得妹妹做妻。”
假!這劉氏隻給了柳如絮一個感覺,那就是假,徹頭徹尾的假,幾乎她從一開口就沒有說過一句真話,但是再假柳如絮也不會笨到去拆穿,隻是不著痕跡地抽回小手,這才微微一笑:“夫人過譽了,翩翩隻是一青樓女子,哪會有這等福氣高攀哪家的公子呢?”
“妹妹也不要過於妄自菲薄了,誰說青樓女子就一定不好呢?《桃花扇》中的李香君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還有那秦始皇的母親趙姬不也是一個傳說嗎?誰能肯定妹妹今後就一定不能成為這兩人中的哪一個呢?”劉氏也是回頭微笑道,似是沒注意到柳如絮抽回的雙手。
說出的話也是令柳如絮大吃一驚,倒不是吃驚她怎麼知道李香君和趙姬,而是她怎麼就看出自己並非池中之物?難道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殺手身份?雖說是第一次做任務,但是柳如絮依舊還是有自信能夠不留絲毫破綻,這是每一個殺手的基本功,如今被她這麼一說,柳如絮卻是有些懷疑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不堪造就嗎?她是怎麼發現的?
心中雖然很是驚疑不定,但是柳如絮表麵上依舊一派風和日麗,猶如沒有聽懂一般,隻是跟劉氏客套著,這般走了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柳如絮便是看到了那偌大的院子中搭建起了一個巨大的戲台。
那戲台上鋪著鮮紅的地毯,一直順著梯子延伸到了院子外,那地毯兩旁卻是排滿了座位,這場麵看得柳如絮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21世紀,那排場就像是一對新人走過紅地毯一般,自嘲地笑了笑,走紅地毯?自己莫不是在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