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甲衛首領麵色一凜,叉手應諾。
陶問賢冷酷道:“記住你的身份,你們,不過是我們陶家的一柄刀。而刀,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砍人,就行了。而刀一旦有了自己的念頭,對主人的命令起了懷疑,那也就離斷折被毀不遠了。”
血甲衛首領心頭一跳,再次叉手應諾,此次聲音卻大了許多。
陶問賢冷哼一聲,就在還要再教訓這血甲衛首領幾句,忽然隊列最後一名血甲衛匆匆跑了過去,肩頭上落了一頭雪鷹,叉手道:“大人,宛羅城城主府傳來消息,千洛四日後將返回城內,上官嬰請示下一步行動。”
陶問賢一聽,精神大振,“咯咯”發出一陣陰笑:“天助我也。”對著宛羅城方向一揮手臂,“全力趕往宛羅城。”
親眼見到了千洛三百天命師下屬的戰力,陶問賢對之禁不住起了深深的忌憚之心,千洛三百下屬能夠釋放“山蠻圖騰”倒也罷了,不過是吸納了山蠻大能的精血而已,然而三百之眾,竟然盡皆是“天命師”,這未免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可是不知千洛能夠牽引下“鬥母星”進行修煉,從而能夠點化三百之眾武元師,據他推測,三百名“天命師”說明千洛手下至少有數十名高階天命師,這等勢力,不用說在宛羅城,即使濰安界,也足以橫著走了。如果不是一定要奪回宛羅城,將那座“通晶銀”礦脈攫取手中,陶問賢真個不想招惹這小子了。
“幸好,這小子勢力固然強大,但本身修為太過低淺,還有可乘之機。隻要滅殺了他,他的勢力成立時日太短,必將也會土崩瓦解,如此那條‘通晶銀礦脈’,依舊就是我陶家之物。先以這條礦脈,以及上官嬰這個傀儡,作為兩個楔子,楔進朝歌領來。待慢慢站穩腳跟,鞏固住這兩個據點,接下來山蠻族想必就會投來重兵,肆虐朝歌領了,到時候,嗬嗬,亂中取事,我陶家的地盤也可以好好擴張一番,這些年家族中的那些優秀卻苦於沒有地盤、資源的弟子,也就有了可以投放之地了。”陶問賢一邊思忖,一邊催動“金爪豹”向著宛羅城狂飆,而想到高興處,心頭忍不住一陣灼熱。
“——這一切的前提,就在於眼下,先要將那小賊鏟除。因此,小子,你死定了。”陶問賢躊躇滿誌,在心下如此宣判了千洛的命運。
半日後,距離“宛羅城”還有百十裏,陶問賢再次勒住坐騎,指著旁邊一處小山穀冷冷對血甲衛首領道:“在此駐紮,等候命令。”接著一揮手,帶著八名精悍血甲衛,脫離血甲衛隊伍向著宛羅城飛卷而去。
看著陶問賢飛馳而去的身影,血甲衛首領臉色難看,情知自己的疑問惡了這位心胸狹窄的長老大人,因此將自己丟在此地等候命令,而帶著另外八名血甲衛前去宛羅。想到關於這位家族長老的種種陰險狠辣的傳聞,血甲衛首領禁不住為自己前途大為擔憂,歎了口氣,無精打采帶著三百血甲衛進入山穀,安紮營寨,擺布崗哨。
就在營寨即將駐紮完成,血甲衛首領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驀然想起這麼長時間,散布出去十幾名崗哨,竟然沒有一人返回報告周邊情況。
一時間血甲衛首領心頭狂跳,全身血液都湧上臉龐,跳起身,就要呼喝一幹血甲衛加強防備。哪知他一抬頭,下一刻如同被丟入冰窟之中,全身冰冷,魂不附體,就見小山穀的進、出口,同時各有一支身披通晶銀精甲、腰束寶光腰帶、手持星鐵蟒矛的甲士軍隊洶湧而入,而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麵容堅毅,不怒而威,宛如神祗,正是要離帶領的三百甲士。
“完了!”看著隨著要離一聲大吼,三百甲士同時振臂,將手中星鐵蟒矛冰雹般飛投而來,血甲衛首領就感覺自己魂魄都離開了軀體,悠悠飄上了半空,眼前袍澤噴濺的鮮血,橫飛的斷肢,淒厲的哀嚎,似乎都距離自己很遠很遠,唯一的一個念頭就剩下了這兩個字……
陶問賢又飛奔了半個時辰左右,離“宛羅城”不過還有十餘裏,見道路旁出現了一座茂密黑鬆林,一撥坐騎,帶著八名血甲衛進林而來。
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十幾頭黑壯大牯牛拉著的十幾輛大板車上,裝載滿了如小山般的羊毛氈。十幾名老實巴交的車夫,在兩名幹瘦的老年甲士帶領下,正畏畏縮縮席地坐在車前等待著什麼,一見陶問賢一行氣勢洶洶衝了進來,十幾名車夫嚇得渾身哆嗦,抱頭蹲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兩名老年甲士看著凶惡猙獰、比自己的十幾頭大牯牛還大上兩圈的靈獸“金爪豹”,戰戰兢兢,對於豹背上的陶問賢等,自然更是敬畏有加。其中一名壯著膽子,叉手顫聲道:“可是陶問賢大老爺?我們奉宛羅城上官城主之命,在此等待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