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客氣不停地弓身,用那種粘滯感消化鋼筋的力度,但是他弓著弓著,像防彈玻璃承受的壓力到了極點就會崩碎一樣,他也猛地崩潰倒下了!
“****!”鄭客氣才剛倒下就是一個跳起,接著撒丫子就跑,叫我再也趕不上。
他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我,眼神冰冷狠戾,充滿威脅意味:“你也來討死!好好!她過了就你!”
我聽這話一陣心驚,但還是鍥而不舍地追上他。可是關心則亂,我一個不小心,手中鋼筋撞在街邊樹上“叮當!”落地。
我一猶豫撿或不撿,鄭客氣已然靠近珊珊。
“屋漏逢夜雨!”偏珊珊又雙腿打了絆子,一個驚呼倒在地上!
我眼看鄭客氣桀桀怪笑著舉起了嗡嗡作響的電鋸,頓時目眥盡裂!跑動中,指甲都快要將手心刺穿!
“不要!”我嘶聲大吼,眼看趕不上,電鋸已然開始殘酷地劃下……
停住了!?
我的心髒都緊縮得快要痙攣了,鄭客氣的電鋸卻莫名其妙地,就那樣停在了半空中。
大難懸而未發,我頓時體會到一種奇怪又悚然的感覺
我趕上去,居然發現鄭客氣身前擋著一個人:他左手將鄭客氣的電鋸牢牢鉗住,那電鋸的鋸條兀自還在飛速轉動著,然而鄭客氣卻是無法將電鋸挪動哪怕一絲。
我起初以為是米老師又及時趕到了,但仔細一看,根本不是!
這是一個頭發非常短,相貌古樸沉穩的中年人,他中等身材,他左眉上有一個不長的疤痕,將那眉毛攔腰截斷了。
“呀呀呀!馮陽痿說有很硬的點子,我說有多硬呢!原來比‘他的’硬了這麼……多!你試試這個!”鄭客氣似乎很用勁,說話吐字不清。
吐字不清著,鄭客氣就抬起一腳,相當有力地蹬在那攔路人下腹。
這也是用盡了鄭客氣全身的力氣,連他自己都叫那反推力掀起了上身。
然而那人卻是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哈哈哈!無名宵小,見到老夫還不快跑?”那中年男子挨了一腳,反而是中氣十足,聲震林木地大笑開,叫人不得不為之駭然!
“不關你事!啊……放開!”鄭客氣踹一腳不成,頓時也蔫了,那橫亙在他和這中年男子之間的差距叫他虛弱起來。然而他兀自不肯示弱,雖然他的語氣早泄露了他的逃跑心理。
“哈哈哈!關老夫的事!老夫欠這男娃五元錢的人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中年男子大笑著,緊接著左手一抖,“你要放開,我便放開,隻你還拿不走!”
電鋸一震,不再受那男子掌控,但它居然也從鄭客氣的手中脫了出來,“咣當!”掉到地上,還在那裏色厲內荏地“嗡嗡!”吼叫。
鄭客氣手上一鬆,見勢不好,他立刻一個後跳,然後轉身就跑。
見他跑來,圍觀人群頓時轟然避開,鄭客氣左扭右扭,轉眼突出重圍。離得遠一點後,他才敢用力逃跑:他手臂一揮,一個大跳就跳過一條車道!
眼看鄭客氣無視車輛鳴笛,接連幾個大跳,越過護欄,我們這邊沒有誰出去追趕他!
於是他橫穿馬路之後,很快就拐進了一條巷道,不見蹤影。
這時珊珊早已經哭得鬼也似的!
我轉過頭,發現她正抱著那救了她的中年男人嗚咽:“謝謝你!謝謝!”
她抱得那麼緊,難怪那男子沒法追擊鄭客氣……
然後珊珊自顧自地嘀咕起來:“媽的,黃正官,跟著你有什麼用啊!以後姐再也不跟你出來了,你他媽根本保護不了我啊!話說,為什麼米老師沒出來英雄救美啊……”
那相貌古樸的中年男人有些局促:“女娃!你不要……抱得太緊!”
“蒼黃叔!你那五元錢還沒還掉呢!”這時後麵一個高瘦的青年走上前來笑著說。
那人麵皮銀盤也似的白淨,鳳眼有神,劍眉英俊,鼻如懸膽,唇若朱丹……相貌上唯一的缺陷是左耳根起到喉結有一道很明顯的長疤,上麵針眼點點,縫合的痕跡一目了然。
然後他接著說道:“琦瑤,你還認得我嗎?”
聽到這聲音,珊珊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抬頭喊道:“陳畫君!?你還活著!”
這時候正盛笑:“我見你身邊隻帶一個人就敢大模大樣地回來,膽子夠肥的!卻原來,這一個人頂人家‘保鏢、家將什麼的’一千個!哈哈哈!畫君,你混得這麼好,那閻殿生知道了,還不緊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