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白鹿離開之後，沒有人有她的聯係方式，每每班上聚會，白鹿的事情總是要被拿出來說上幾次，可能是那場事件的參與者之一，每每那時，自己總會下意識地聽上幾句，這麼多年了，這竟也成了習慣。
那天，自從從林乙的言語之間猜出林乙和白鹿關係很好之後，自己的耳朵就沒離開過林乙的那裏，所以，他知道她最近在相親，而且上一個相親對象猥瑣至極。
“剛才那個，是我這次案子的委托人，李築陽總經理。”白鹿解釋道，話語之中帶了些黯然，她始終不想他誤會。
“快過年了，相親很正常，我也遇到過”林肖詫異於自己的主動，他很少這樣。可是，轉念一想，正常的同學之間的調侃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思及此，林肖隨即沒再糾結。
“嗬。對。”白鹿看著他，她從未覺得，林肖會這是這樣，主動談及自己私生活的人。
白鹿映著路邊投映下的燈光向前走著，“那相了那麼多，你想你以後的另一半是什麼樣的？”
“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期待吧！小的時候，想找一個像媽媽一樣的女孩兒，後來青春期的時候，就想找一個，善良可愛漂亮的女孩，再後來上大學之後，就想，找一個可以安定過日子的女人，再後來……嗬，我現在也不知道”林肖輕聲道，他的聲音本就很好聽，哪怕四周都是車鳴人聲，但是，那潺潺如流水般的聲音還是，讓白鹿聽得很清楚，大學的時候，因為喜歡林肖，所以，她不敢進他分毫，每每都是遠遠的望著，她從不知道，除了對鹿曉，林肖也可以這般，輕聲細語低低述言。她的內心不禁有些吃味，可是，心底卻是止不住的悲涼。
林肖看向白鹿，道，“那你呢？”
這是林肖第一次對“白鹿”問問題，白鹿想了想了，看向身旁的林肖，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確定，就像是在回首，回首一段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前因後續。“正如你所說的，每個時期都有不一樣的期待，我小的時候，我想找一個有錢人，他像白馬王子一樣，他騎著白馬帶著我去他的城堡”然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再回到那個家庭。
“再後來，初中的時候，我想找一個很厲害的男人，他可以幫我撐起一個家，他可以為我擋風遮雨，他會高深的武功，帶著我到處飛翔”
“再到後來，上大學之前，我想，找一個父母喜歡的男人”白鹿沒有說完為什麼，沉默了許久，她接著道，聲音低沉喑啞帶著隱隱的神秘。“再到後來，上大學之後，我喜歡上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的背景，不知道他的將來，對於這樣的男人，於我的父母來說，就是前途未知不值得去等候，但是，我還是愛上了，我那時候，覺得，隻要是他，就可以了”
白鹿說著的時候，看著林肖，那雙如小鹿一般清澈的雙眸看著林肖，帶著淺淺的憂傷和化不開的愁。
林肖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後來呢？”
白鹿垂著頭道，“後來，出了一些事情，我沒有可以等候他的資格，那時候，他有了喜歡的人，我就離開了，一離開就是五年，就是你們所看見的，在書吧見到你的那一天，是我回來的第二天。”遇到你，林肖，我很高興。
“那現在呢？”林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莫名的，白鹿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現在，我想，隻要是一個他們喜歡的我不煩的男人就可以了”白鹿道。
白鹿故作一副灑脫的說，但是，那樣的語言，包含了多少對未來的放棄，對家庭的放棄，隻有林肖這樣的外人才看得清，那雙眸子裏，早已沒了女人對於家庭的期待了。林肖不知道，白鹿會這樣，至少，他印象中的白鹿不會，是什麼磨光了她的棱角？又是什麼將她的希翼折斷？林肖好奇，但，所有的一切，都隻能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