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她平穩了心緒,也流出了心中那鬱積的痛苦後,蘇錦去了酒店開了間房。
安子素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木偶,兩眼空洞,沒有焦距,隻是看著外麵。蘇錦默默地替她整理完後,靜靜地坐在床邊握著她手。這樣的安子互讓蘇錦擔心不已,她沒有說話,她知道她需要安靜,需要一個空間自己去思考。
時間就要這樣的沉默裏流逝,直到蘇錦口渴了,準備去倒水給她喝時,安子素終於拉住了她:“蘇錦,我……懷孕了,我懷了一個沒有愛情結合的孩子,我給不了他幸福,與其生下讓他麵對這個世界的不幸,不如讓他沒有痛苦地離開,可是我卻害怕了,我怕……我一個人承受不了……”
安子素痛苦笑著,笑得哀傷,淚流成河。
蘇錦的眸子裏閃過震驚,她緊緊地反握著她的手。
然後她說了好多話,全是對那個男人的愛,隱藏著的是滿滿十年的痛。
“子素,我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在愛情裏反複受傷的那個人,但是相信我,我們也會有屬於自己的春天。”蘇錦也默默地流下淚來。
看著安子素的愛情,她想到自己處境,無非都是受苦的女子。
這個世界霸道得讓她們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後來歐羽烈打來了電話,聲音聽起來壓抑著怒氣,安子素也不想讓蘇錦為難,強撐起笑容:“蘇錦,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你放心,也許過了今天晚上,我自會解脫。”
蘇錦離開後,她就一個人思考著,給自己最後的機會。
最後安子素還是下了決心,放棄孩子。
第二天打電話給蘇錦,在她的陪同下,再一次鼓起勇氣,麵對失去。
過後蘇錦對她盡心照顧,撫慰著她。
她也學會了安寧,把一切都揉碎。
再次回到學校,她把每一分精力都用在了學習上,不想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別的事情。
安子素抱著書本回到宿舍樓下,看到了一個憂鬱俊美的男子倚靠的牆邊。淺藍色的襯衣,深色的直筒褲,優雅而淡然,過往的女生都不免多看他一眼。
他戴著墨鏡,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是盯著她的:“子素,好久不見。”
安子素上前,微蹙著蛾眉:“你是?”
他勾唇一笑,摘下了墨鏡:“我是夜。”
“夜?你怎麼……”他和她記憶裏的模樣怎麼有變化。
“我請你吃飯,然後告訴你發生的事情。”他又重新帶回了墨鏡。
然後他們去了川菜館,進去時聽到服務員叫他老板時安子素又是一陣疑惑。
嚴夜帶著安子素到了他的辦公室,那裏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好菜,他紳士地替她拉開了靠椅,安子素坐下,他也坐下打開了一瓶紅酒,為彼此滿上。
“子素,我毀了容,所以臉上有些地方整過了。你若是看我的眼睛,你應該能感覺到我還是原來的我。”嚴夜看著緩緩注入杯中的紅色液體,感慨良多。
“你為什麼要回來,我哥說過你好像得罪了歐羽烈,你這樣冒險是為什麼?”她不明白。
“蘇錦,你的好朋友。”嚴夜端起了杯子,目光一度暗到極點,“我愛她。我不能看著她被歐羽烈給毀了,我要帶走她。”
“夜,歐羽烈的強大你還不清楚嗎?雖然現在他和我哥亦敵亦友,但是我哥也不會和他真正撕破臉為敵,你一個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況且蘇錦她愛你嗎?不要做傻事。蘇錦喜歡的人是冷月辰,就算要帶走她,那個人也不是你,而是冷月辰,也許隻有他還有機會。”安子素奉勸著他,眸子裏全是不安,“夜,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嚴夜低首,抿了一口酒,沉默著,一時間他都無法開口說什麼,因為安子素說對了,蘇錦不愛他,他又怎麼能帶走她,無非是他一個人自作多情。
“夜,我這樣說隻是不想你越陷越深,直到最後傷痕累累,痛不欲生。”她伸手去握著他的手,傷感萬分,這世界上掙不開情字的人何止是她,還有千千萬萬個她和他,“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