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來了少東家,內部的動蕩才漸漸平複下來。
方錦年每日都在府中惡補賬本,若有疑惑的方家,便圈圈畫畫,等曲伯和應叔叔來府中時解惑。
每日,方家各部分的管事都會例行彙報,曲伯和應叔叔自然也在其中。
起初,方錦年多的隻是安靜聽,不知曉的開口問,曲伯和應叔叔便從旁提醒。方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又遍布國中,她花了不少時間才理清關係,還免不了曲伯和應叔叔的從旁幫襯。
竟不知爹爹平日是如何擔起方家這麼大盤生意的。
……
等到五月,經營上的事,她已經開始陸續拿主意。
曲伯讚不絕口。
應管事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對她還是滿意。
有曲伯和應叔叔掌舵,她開始應對別家來勢洶洶的挖牆腳。
尤其是錢家。
方錦年也是這時候起同錢譽交鋒的。
錢譽操刀吞並了方家早前在京城周邊相中的店鋪,並且出手闊綽,鬧得滿城風雨。
錢譽那幅尖嘴猴腮,愛說風涼話的印象就深刻映在她腦海裏。
偏偏錢譽還是個喜歡挑事兒的。若是哪一日不作,便渾身不舒爽一般,一日都不讓她消停。
她初到京中,原本想好的低調行事,就全被錢譽帶到了溝裏。
趙伯卻道好事。
錢家的少東家看得這般緊,小姐也勤勉些。
趙伯自幼看她長大,是在變著方子說她賴。
方錦年輕咳幾聲,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苑中便有嘈雜聲音傳來。蘭姨會意開口:“又是來提親的。”
方錦年就點頭。
雖然來了京城,但是生活起居還是由蘭姨和趙伯在照顧著,同在濱州時候其實無異。
她每日都會同爹爹說上半個時辰的話。
爹爹許是能聽見的。
有蘭姨照顧,三餐殷實,她和六子都胖了不少。
生意上的事,多虧了曲伯和應叔叔幫忙。
再就是六子。六子現在扮起女子來遊刃有餘,她都險些忘了他是男兒身。不過京中的人倒是奇怪,六子都扮成這幅模樣了,還有不少不死心的,非要到方府來一探究竟。好在,見過六子的都作罷。
……
爹爹,你要快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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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九月,聖上恩準鴻臚寺卿黃玉郎卸任,榮耀回鄉。
黃玉郎是爹爹的故交。
回鄉前,專程一趟來看爹爹,方錦年就跟在一側。
黃玉郎對他很是讚賞,一口一個世侄,還將朝廷準備開放榷酒的消息偷偷告訴她。
自本朝以來,酒生意一直是朝廷在經營,也有專門的機構生產和銷售。
民間買賣是命令禁止的。
酒的利潤向來豐厚,是各個商人都覬覦的香餑餑,隻是這個香餑餑隻能看,不能動。
朝廷開放榷酒,絕對是空前的利好消息。
生意上的事,往往是誰占了先機,誰就有更勝一籌的把握。榷酒製度若是改變,必定牽涉到朝廷官員的調整。
更重要的是,榷酒製度的開放,絕對不會一下子打開,朝廷必定會選擇一兩處試點,隻供一兩個商家。
換言之,朝廷安排哪位官員督酒,那對方的喜好必定左右整個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