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屋裏,三人加一貓,貓在悠閑地舔著自己的毛發,晃著兩根尾巴,而另外三個人都站在原地不動,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最終,小白貓不再舔自己的皮毛,搖身一變,幻作一個與木槿年紀相仿的少女,渾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衣衫,小白貓一笑,朝木槿撲去,嘴裏還喊著姐姐,辰翼遙一個箭步上前,將木槿擋在身後,眼神犀利,“貓妖,你來此有何目的?”小白貓委屈的眼神望著辰翼遙身後的木槿,碧色的眼睛裏泛起絲絲漣漪,可辰翼遙毫無讓步的意思,瞬間,小白貓坐在地上喵嗚喵嗚地哭了起來,這下讓三個人都傻了眼。木槿拉了拉辰翼遙的袖子,讓他不要擔心,然後走到小白貓身邊,剛想安慰她兩句,可小白貓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鑽入木槿的懷裏,不停的撒著嬌,辰翼遙和唐殤黎身子一直,做好了隨時將白貓除去的準備,木槿隻是微微一愣,抬起手,輕輕捧起小白貓的臉頰,心裏不停的感歎著小白貓軟乎乎的臉頰,她多想就這麼抱緊軟綿綿的小白貓,可臉上仍舊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問道:“你認識我嗎?”小白貓聽見木槿這麼問她,停止了撒嬌,反倒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木槿,“姐姐你在說什麼呢?明明是姐姐救了我的,還給我起了名字呢!”聽到貓妖這麼說,三人又吃了一驚,辰翼遙和唐殤黎也把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木槿見他們兩人一下子如釋重負的神情,雖然不解,但覺得安心了許多,辰翼遙對木槿說:“妖族一旦接受被其他人再度命名,他就必須聽從那個人的一切,所以大部分情況下,是沒有妖願意讓別人命名的。既然你曾經給她取過名字,那她至少不會傷害你。”木槿聽完他的一番話,臉色一沉,辰翼遙往後退了一步,心想著是不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說的和我的記憶都不一樣,我對你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印象,明明是初次見麵,每個人卻都說以前與我相遇過,為什麼?為什麼......”木槿無力的訴說著,小白貓見狀,恢複成原形,用它的小腦袋輕輕蹭著木槿的手,想讓她高興一些。木槿抬起手撫著它柔軟的白毛,小白貓開口說:“姐姐忘了,那我就告訴姐姐,我和姐姐是怎麼相遇的吧!喵嗚......”“可我還不知道......不,已經不記得你的名字了。”木槿的臉色有些許尷尬,“碧柔,姐姐給我取的名字是碧柔,姐姐說我的眼睛是碧色的,而我有軟綿綿的,所以叫碧柔。”小白貓興奮的搖著兩根尾巴,“碧柔......碧......柔......”木槿喃喃地重複著小白貓的名字,她突然覺得頭一陣劇痛,眼前的景象旋轉了起來,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傾去,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周圍,朦朦朧朧中,她隻看見辰翼遙一臉的驚慌,就像是自己失去清澤那時的神情,她多想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事,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木槿再度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又躺在了床上,剛想起身,一陣頭疼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覺得身上有一東西,微微抬頭,看見幻為貓形態的碧柔正趴在自己身上打盹,剛一轉頭,就對上了辰翼遙的臉,木槿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辰翼遙的臉,甚至連他均勻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她見他那一雙劍眉緊緊鎖在一起,閃爍的眼眸此時化為一條完美的弧線,那凝重的神情將臉上那最後一抹稚氣也掃的蕩然無存了。木槿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緊鎖的眉頭,辰翼遙一皺眉,眼睛猛然間睜開,四目相對,兩人的臉都染上了晚霞的顏色,木槿把頭往裏一偏,錯開了辰翼遙的視線,辰翼遙將頭往外一低,伸手捂住了緋紅的臉龐,兩人之間都沉默不語。木槿忘記了身上的碧柔,剛翻了個身,碧柔便摔到了床上,可愛的二尾貓竟和小孩子一樣開始哭了起來,木槿慌忙起身,將她抱入懷中,不停的安慰著她,碧柔這才停止了哭鬧,隻是抽抽搭搭的啜泣著。辰翼遙正愁怎麼擺脫自己尷尬的處境,唐殤黎正好端著藥走了進來,看著辰翼遙緋紅的臉龐,不禁問道:“翼遙,小槿突然暈了過去,你現在的臉色又這麼紅,你不會也出了什麼事吧?”“唐兄,你可讓我好等!我身體怎麼樣,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快點讓小槿趁熱把藥喝了吧。”辰翼遙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說完又幹笑了兩聲。唐殤黎納悶的看了他一眼後,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到木槿身邊,把手中的藥遞給了木槿。木槿抿了一小口藥,便不再喝,唐殤黎歎了口氣,拿過藥碗,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木槿喝下,將一碗藥喝下後的木槿,臉鼓成了包子狀,口中的苦味化為眼中轉圈的淚,唐殤黎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粒圓滾滾的東西塞進木槿嘴裏,木槿想著剛才的苦藥,哪肯乖乖就範,一個勁的躲著他,唐殤黎對旁邊的碧柔一使眼色,小貓鑽進木槿懷裏,糯糯的叫了一聲,木槿稍一放鬆警惕,唐殤黎迅速把那東西塞入木槿口中,木槿隻覺得一縷甜淡的清香在嘴裏蔓延開來,剛才的苦瓜臉也漸漸舒展開,辰翼遙見狀,眉開眼笑地也想向唐殤黎討要一顆木槿吃的東西,唐殤黎將他伸過來的手打開,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唐門特製的清凝丸,是治病用的,哪是你以為可以隨便亂吃的糖?”辰翼遙悻悻地說了句小氣,便覺得一陣風從耳邊閃過,身後響起了飛鏢釘到門框上的聲音,辰翼遙的臉色煞白,不禁覺得背後一絲涼意蔓延至全身,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不敢再多言一句。唐殤黎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仍然微笑著看著木槿,一旁的碧柔嚇得瑟瑟發抖,木槿也無奈的看了看這慪氣的兩人,一個臉上雖是滿滿的笑容,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驚悚,另一個卻是滿臉委屈,木槿不想多做言語,白了他倆一眼,就不再對他倆做什麼理會,轉過身用手抱起了蜷縮在床腳的碧柔,想讓她放鬆一些。小白貓樣子的碧柔在她的撫摸下變得冷靜了許多,木槿這才開口問道:“唐大哥,辰翼遙還有碧柔,你們似乎與我相識許久,可我卻沒有一點印象,再者,唐大哥和辰翼遙都說清澤才是害我的日。現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孰是孰非了......”辰翼遙聽見木槿隻喊自己的名字,而稱唐殤黎為唐大哥,也不知道為何,隻覺得心裏十分不舒暢,他煩躁的擺了擺手,隨口應道:“罷了,罷了,罷了,我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我,既然如此,我看你喝了他的藥,身子也好些了,要是等到明天啟程,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們收拾一下,一炷香的時間後就隨我回風塵閣。”話音剛落人就消失在了房門。木槿納悶,平時的辰翼遙總是隨著自己,可今天為何總是避開自己?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惹他不開心了?木槿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思考下去,唐殤黎見她苦惱的神情,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摸了摸她的頭,讓她快些收拾,免得讓辰翼遙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