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卻顯得沒有那麼興奮,而是皺著眉頭道:“此法看似容易,做起來卻難。駐紮在危宿的大軍是真神的三大主力之一,單是進入神仙榜五萬名內的高手就有兩三千人。要想讓整個大軍瓦解,應該讓九成的高手同時服下這一點很難做到。要知道,每個魔頭都很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不會聽話飲下任何來曆不明的東西。再加上他們都到了不吃不喝能活千年的地步,你們這容易嗎?”
蘭兒不解地問道:“您不是軍中的大統領嗎?您的話他們也敢不聽?”
東王公看她一眼,答道:“魔眾個個桀驁不馴,會聽誰的話?聽話的就不是魔了!他們有的是不甘寂寞,有的是急於殺人增長功力,有的期望事成之後得到便宜,也有的為了追逐偶像,也就是追逐那些超級魔頭而來的。那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其實是烏合之眾!他們組織鬆散,打仗時一哄而上,順利時無人能擋,不利時拔腿就跑,這就是魔
葉昊聽得若有所思,隨口道:“魔門有沒有大型的聚眾活動,比如誓師大會歃血為盟等?”
東王公眼睛一亮,道:“每年的九月十一門有一個重要節之為‘萬聖歸宗節’,那時群魔聚集,競相服食人心製成的‘千心餅’,喝百種靈獸的鮮血浸出的‘百血酒’,隨後肆意狂歡三。或許我可以將弱水三珠倒入‘百血酒他們喝下。”
黑帝看了真武大帝一眼,用力點頭道:“還有近乎四個月的時間,如果不出問題,我們能守得住。”
真武大帝毅然道:“隻要赤帝能將大魔頭真神拖住,單是危宿的五十萬妖人並不是太可怕。”
黑帝走上前去給東王公鬆綁,同時語重心長地道:“你若能成此大事,我與你八拜結交認作兄弟;若是再度變節出賣我們,我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自古邪不勝正,妖魔雖能強極一時,但終究逃不過落敗的下場。你看看,自古以來數十位大魔頭,他們的下場最後都怎樣了?”
葉昊也覺得有必要堅定東王公的信心,跟著朗聲道:“帝君得不錯。正道群雄奮起抗爭,已經想出了多種方式。玉帝苦研尊秘技,試圖與真神玉石俱焚;王母為創‘雲錦困魔’**,不惜讓牛郎織女受盡折磨;女媧娘娘閉關苦思,琢磨克敵之策;尊已從外返回,正與真神的師傅‘魔祖’纏鬥在一起;黃帝蓄勢以待,尋找多種超級神器以待滅敵;赤帝苦苦奮戰,力爭堅持到最後一息;還有佛祖,始終未見動靜,想必正在召集門下高僧醞釀良策……所以,我們決不是被動挨打毫無辦法的。根據在下的判斷,不出三年……甚至連一年都不用,真神的勢力就會盛極而衰,最終將落個孤家寡人四處逃竄的下場。”
一席話得眾人群情激昂,熱血澎湃。
真武大帝雄心大起,笑道:“我們玄武七星也不會就此頹廢下去!哪怕戰至最後拚他個玉碎瓦全,也不會讓妖人隨心所yù的。”
東王公整整衣衫,對黑帝鞠了一躬,誠懇地道:“感謝帝君給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放心吧,喝了之後,我的神智已經完全清醒了;更兼聽了帝君關於‘修德’的一番話,直似如雷貫耳,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唯一擔心的是妖人極高,很難讓他們同時喝下我隻能盡力去做,若不成,隻好再來負荊請罪,老老實實到牢報到。”
隨後他又轉頭對葉昊施禮道:“昊大帝年紀輕輕,卻處事老練,隱然有大家風範,假以時rì必將界人人敬仰的人物。在下決不食言:如蒙玉帝從輕發落,便拜在您的門下,為您效力三千年!”
葉昊連忙躬身還禮道:“不敢當!前輩隻是笑罷了。”話音未落,他從乾坤錦囊中又取出一壇心翼翼地倒了二、三十斤,裝入黑帝提供的銀瓶裏。餘下的又十分珍惜地收了回去。
東王公手捧裝了的銀瓶向眾人拜了兩拜,然後轉身出門而去。
葉昊覺得自己也該走了,於是躬身告辭道:“帝君請保重,我們急著求見青帝,好為赤帝請到救兵。因此無法多做盤桓,真是好生遺憾!”
黑帝嗬嗬笑道:“老實,你來得既是時候又不是時候。我被打得灰頭土臉龜縮在這裏,這種難堪的景象也被你一覽無餘,從這點來你來得真不巧!巴不得你早點走。不過你萬裏迢迢送來青牛且一來就勸化了東王公,讓剿滅真神大軍的前景出現了一絲曙光,從這點來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恨不得你一直留在這裏,好給我帶來更多的福氣。”
葉昊跟著哈哈大笑,道:“我還是快點走吧,等帝君收複失地、大展神威的時候再來,也好欣賞一代帝王的豐功偉績。”
黑帝沉思了片刻,探手取出一件八寸長短形如斧子的玉器,爽朗地笑道:“五老帝君都是心胸寬廣之人。既然赤帝不忘提攜於你,甚至將他身份的象征——烈山木主都交給了你,我也不能太過氣。這是我當年所用的權柄——玄宮玉鉞,上麵刻有我獨門內功‘寒冰凝止’的要義。若不嫌棄,我就將其送給你了。”
葉昊大喜過望,同時又心中不安:“如此貴重之物,晚輩愧不敢當。”
黑帝手摸玉鉞回憶道:“這件玉鉞伴我很多年了。當年我在中土的玄宮之中觀象,製曆法,悟出地之道,改革原始宗教,‘絕地通,人神分離’,‘命南正重司以屬神,火正黎司地以屬民’。這玉鉞都是見證。那時玉鉞所命,下皆從。直到今,玉鉞還受人尊重。”
葉昊聽了更不敢接了,連連擺手道:“帝君心愛之物,晚輩不能接受。”
黑帝將玉鉞遞了過來得暗淡下來,語氣低沉地道:“我送你此物還有一層含義。如今魔勢洶洶,非比尋常,沒有人可以預計戰爭的結果。我雖然始終都有‘邪不勝正’的信念,但卻知自己不一定能堅持到勝利的那一刻。”
葉昊聽得不忍,張口yù些安慰的話,卻被黑帝擺手阻住。
黑帝接著道:“萬一我和真武大行了。你可以手持玄宮玉鉞,登高一呼號令群雄,相信還有些失散的兵將和隱居各地的神仙前來追隨。對你收複玄武七星有些好處。我想,這也正是赤帝將烈山木主交給你的緣故。”
葉昊心中一驚,伸手將白帝贈送的開通真之印取了出來,心情激動地道:“白帝老早便將此物交我,原來竟然是這個意思!可憐我這麼長時間都不明白!真是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
黑帝見了,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不錯,於是上前一步將玄宮玉鉞放在葉昊手中,語重心長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土傳出的這些詩描述的都很形象。我們五老帝君縱橫下這麼多年,即使全部戰死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葉昊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帝君莫要這麼。您老是擎一柱,玄武七星還要靠您收拾殘局呢。我相信,不但您老人家沒事,就連赤帝、白帝也能闖過這一關的!”
蘭兒卻提醒道:“若是戰事不利,帝君何不遠走他鄉待機再來?相信如果您老全力突圍,沒有幾個人能困得住您。”
黑帝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道:“那不符合我的我練的功夫是‘寒冰凝止’,就像冬的水凝結成冰一樣,講究的是至寒,殺伐無情,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事先存有逃走之心,我的功力便難以發揮三成!”
這時隻見真武大帝向黑帝靠近了一步,挺胸抬頭,氣勢不凡的道:“隻要真神本人不在,以我二人的功力相信可以在妖人大軍中殺他三五個來回。即使最後力竭而死,也會滅掉幾十、上百的魔頭,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葉昊見勸無所勸,隻得道聲“珍重”,然後挽著蘭兒的纖纖玉手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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