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宿命遭逢(1 / 2)

光陰荏苒,十六年的光陰恍惚間流逝。早在鈴蘭公主年滿四歲時,李鷙便統馭九州四方。改國號為大齊,自封景帝。

大齊統一初期,由於經曆了近百年的戰亂,造成了九州大地創深痛巨,百廢待興。李鷙實行仁政,讓百姓修身養性,曆經了十來年,總算有了些成就。滿目瘡痍的戰後蒼涼景象漸漸消失,人口也逐漸增加,百姓慢慢安定下來。李鷙勤於政,勵精圖治,節儉自束。一時間,朝堂之上風行簡樸,地方官員也多為為民請命的好官。隻是在這看似一片平靜的政治氛圍下,依然暗藏洶湧。因為,外戚僭貴,蕭氏依然是重權在握。三年前,迫於朝堂的重壓,李鷙冊封了長子李麟的儲君之位。

李鋆十六歲時,冊封為王。蕭氏緊緊相逼,將這位仍然年幼的先王幼子鞭策至最為蕭然貧瘠的明州,這不啻與謫貶無異。脫離了政權中心,窮鄉僻壤似是永無翻身之日。蕭氏卻忽略了一項致命的要害——封地就國。權臣不諳軍事要塞,戍邊的重要。明州雖為邊疆,卻是北通西域、南往內陸的要塞。因為政治的安定,百姓的需求增加,便迎來了異邦貿易的飛越繁榮。過往的異族商旅絡繹不絕,明王得以囤積大量錢財,招兵買馬。隻不過十載,明王創造了一方經濟繁榮的商業領地。明州已不複往昔的蕭條窮困,王城一路走來,商鋪毗鄰相連,各式商品琳琅滿目。這裏成了外族商旅進駐大齊的貨棧,內陸商人的居貨場所。

富可敵國這句話可不假,李鋆在潛移默化中漸漸掌握了大齊商業的命脈。等到蕭氏有所覺悟卻為時已晚,外界流傳李鋆在明州一座大山的地宮裏囤積了數萬擔的糧草,不可資計的珠寶金銀。不管傳言是否為真,李鋆確實是一個無窮的後患。

皇城的宮殿瑰麗大氣,畫閣朱樓橉次櫛比。裏麵住著尊貴的皇族,高高聳立的宮牆高傲冷漠的隔阻了平民的向往。當九天閶闔開啟,便打開了一個幽暗混沌的漩渦。置身其中,稍有怠慢便葬身無疑。

年過五旬的皇帝終日親理萬幾,伏案揮灑宸翰。並沒有注意到一抹翠綠色的嬌俏身影靠近。

走進來正是鈴蘭公主,剛過十六生辰不久。因為父親的眷寵,才得以自由無束進出國事重地。

李鷙似乎有些疲乏,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困頓。自上次昏倒大病了一場,這樣連續幾個時辰的國事處理越發吃力,時有頭痛伴著眼花的症狀。停下手中的朱砂筆,按了按太陽穴。不料,一雙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捶著李鷙酸痛的雙肩,空氣中散著淡淡的鈴蘭香。李鷙嘴角上揚,知道是寶貝女兒來了,便靜靜安享這份天倫。

“父皇,好些了嗎?”李琿關切地問道。

“別擔心,父皇身體硬朗著呢!”李鷙反手握住女兒的手,給予安慰。他不會倒下的,在還沒有賦予大齊江山和摯愛應有的保障之前,他的胸膛依然寬廣,肩膀依然厚實。

“父皇,母妃已經準備好晚膳了,叫兒臣來叫您呢!”李琿的母親,當年的茗夫人,現在已被封為大齊的淑妃。

“是嗎,父皇這就同你過去。”說罷,父女兩相攜走出了禦書房。

在尋常人家,這是最平常不過父女間的舐犢之情,夫妻間的鶼鰈深情。但在這深宮中,卻又多麼不尋常,也有多事眼紅之人時常找來麻煩。隻是李鷙不知道的是,這竟是他與妻女最後的一頓晚餐。鬱茗也不知道,在她幸福半生後,卻等來罹難之災。

本該屬於安靜的子夜,此時皇宮裏卻淹沒在一片悲戚的哀嚎中。

“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暗夜傳來宮人尖銳的嚎叫。睡夢中驚醒的李琿來不及穿上外衣,便跑進了鬱茗的寢宮裏。隻見母親呆坐在床邊,華麗的龍鳳宮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父親,滿屋的宮人發出陣陣哀泣聲。天子駕崩,山河慟哭,日月同悲。

李琿挪動著麻木的腳步,走到宮床前跪下,握住了父親冰冷的手無聲流淚。

“皇後娘娘駕到!”此時,外麵一聲尖細的高呼,一身華貴雍容的蕭氏領著身後一眾宮人隆重走了進來,身邊還跟了個太醫。滿屋的宮人忙止住哭聲,匍匐在地叩拜。

蕭氏一雙媚眼淩厲掃視一遍貴妃的寢宮,看著床邊憔悴呆滯的鬱茗陰鷙地笑笑。心裏冷冷一哂:鬱茗,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沉浸在悲慟中的鬱茗,再無人能牽動她的心弦了。

“雲太醫,為陛下診斷吧!”蕭氏吩咐道,雲太醫得令走到宮床前。向李琿施禮道:“請公主殿下移駕,容微臣施診!”

李琿不知皇後用意,心裏隻覺不妙。更加緊握父親冰冷的手,太醫為難地看向皇後。皇後對身後的兩名宮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走向李琿,屈膝行禮道:“公主,得罪了。”語畢便強行拉開李琿。

“大膽,別碰本宮!”李琿掙紮著,被兩人挾到蕭氏麵前。

“啪!”一聲脆響,李琿的半邊臉頰紅腫起來。

“倔傲的小鳥,哼!如今你的父皇再也管不得你,你的母妃已經這般癡傻了。作為你的母後,哀家就得代替他們教養你的怠禮不恭。公主可不能這般撒潑野蠻,懂嗎?”蕭氏捏住李琿細嫩的下顎,話語輕柔的吐出,一個個字猶鋒刃淩遲著李琿的心膂。李琿用力將臉撇向一邊,無聲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