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所行雖遠 本性難變(1 / 3)

帥朗從五龍村賊頭賊腦出來的時,遠遠地看到了方卉婷稍顯不耐煩的在村口等著,又看看養老院的方向不見那輛紅色奧迪,這倒放下心來了,笑吟吟地打著招呼迎了上來,今天見人有點眼前一亮的感覺,方卉婷白線衣牛仔褲顯得活力四射的打扮,忍不住讓帥朗感慨山發綠、水見清、樹發芽、妞發情,春天來了,就是好。

“你笑什麼?”方卉婷捕捉到了帥朗臉上的壞笑表情,知道這貨沒想好事,嗔怒地問,語言和臉上的表情極不吻合,帥朗一指方卉婷,手指做了個曲線動作,誇張地道:“你穿成這樣的吧,曲線挺好,不過警服的誘惑指數更高,我還真說不上來那身更好。”

“打住……你要張嘴評價,八成不會有好話。”方卉婷笑著打住了,不過心裏免不了有點女為悅己者容的喜悅。

帥朗倒沒有評價下去,笑著坐到了電動車上,敢情和租車的司機都認識,那司機先撒了支煙這才啟著電動。方卉婷回頭看看座落在山間河沿的五龍村,不到一百戶的人口,村東頭原來工藝品那個製販窩點已經起了一院新磚樓房,偌大的院子加上兩層樓倒是村裏最好的建築了,看建設的架構,敢情還真是個小型的養老院,隨意地問了句,帥朗卻是解釋著這是村裏自辦,全部靠村裏自己籌錢,現在全村已經有十幾戶孤寡老頭老太太沒人贍養,不是兒女太出息回不來,就是太沒出息了不願意養,這村長也是個七十年代當過兵的漢子,東籌西借求爺爺告奶奶多年未了這個心願,不過呢……帥朗得意地道著,自從咱鋌進景區之後,沒過一年還真就把這個難題給他解決了,第一期給了八萬,第二期工程又花小十萬,過了春就能正式入住了。

方卉婷眨巴著眼睛瞅著得意洋洋仿佛辦了好大一件事的帥朗,冷不丁撂了句:“這不像你的風格呀?”

“不是吧,我的風格就這樣啊,救危助困向來義不容辭,怎麼不像。”帥朗問。

“得了吧,就你這奸商腦袋,沒理由扔這閑錢呀?”方卉婷嘲諷了句。

“那不能這麼說,該花的得花,再說這還真不是什麼壞事,自打我成為村裏養老院的主要投資者,村裏人見麵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樣了,就現在吧,我到村裏誰家都盡好招待一大桌,大姑娘小媳婦都叫我帥哥,上午還和村長聊了,他說村委會提議選舉我為榮譽村長,嗨,全票通過。”帥朗大驚小怪地道著,惹得方卉婷和電動車仔哈哈大笑,不用說這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劃算不劃算可算不得這筆經濟賬,方卉婷想了想,小聲斥著帥朗道:“我覺得你這是在收買人心。”

“嗯,有這層意思。”帥朗點點頭,直言不諱道:“還真別說,要地方上把我當自己人,那等於在這兒紮根了,以後誰也甭想趕走我,這是村裏人的福祉,也是咱的福祉。”

“少擺活你那點鬼心思,我是覺得你坑蒙拐騙的多了,心裏有愧,就像所有資本積累附加的原罪一樣,到了一定程度,總要回過頭來粉飾一番,就像……”方卉婷臉湊得很近,悄聲說著,怕司機聽見,到了這兒一卡殼,帥朗接著道:“你是指,就像強盜辦慈善、婊子立牌坊?”

“嗬嗬……對,就是說你的。”方卉婷估摸著是心裏有氣,巴不得讓帥朗來個糗臉。卻不料帥朗無所謂地道著:“這有什麼讓你瞎高興的,隻要能解決點實際問題,辦總比不辦強,有總比沒有強,這是個重結果不看過程的年代,過幾年大家眼裏就都看牌坊,不見婊子了。”

“瞎扯……越看你越沒譜了。”方卉婷斥道。

“不對吧,我看是你心裏沒譜,近段時間我鑽研命相略有心得,看你麵憔色暗,愁結眉鎖、言語閃爍,眼光迷離,這是患了……”帥朗一副神棍作態,裝模作樣的說著,聽得方卉婷愕然不已,等緊張地湊到帥朗麵前細聽時,卻不料帥朗撲哧一笑道:“患了相思之症,春天來了,你免不了思春啊,姐。哈哈……哎喲。”

惹了方卉婷重重擰了一把,司機卻是也聽到了,跟著帥朗一起哈哈大笑,反而搞了方卉婷一個大紅臉,不時地小動作非擰即踩,下車的時候方卉婷才發現眼中的帥朗和記憶中的似乎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最起碼不像那麼尖酸刻薄了,要擱以前,你擰了幾把,他得非要你身上揩油還回來。

五龍景區未到旺季,不算很熱鬧,僅僅有零散的幾個旅遊團,這段時間正是抓緊時間裝修兩排門麵房的時候,方卉婷卻是從店裏人口中已經知道帥朗花重資把兩排門麵房全部盤了下來,二十多間和約一簽十年,除了出租給別家的,自家卻是留了三間一體,裝修了一個景區最大的工藝品商店,她沒有跟著帥朗卻和那一班工人瞎扯,遠遠瞅著。話說這人的變化真是一日千裏,一年前見還是個朝不保夕的漂族,幾個月前還舉步維艱,看著經營形勢都岌岌可危,可今天看,門麵敞亮的店鋪,琳琅滿目的貨架,忙忙碌碌的店員已經增加到四五個人,連方卉婷也免不了有點覺得自己有攀富趨貴之嫌了。

就是啊,要他也這樣想,那我……方卉婷冒出這個念頭之後,又開始檢點著自己了,就即便自己沒那樣想,可讓別人看,肯定會往那方麵想。於是乎她默默地調整著心態,保持著自己那份莊重的儀容,此時的心裏免不了又在打鼓了,在想著:不會他有錢了,根本看不起我這樣的小警察了吧?

好像又不像,方卉婷隻覺得帥朗談吐雖然和以前一樣不靠譜,可人好像變了很多,最起碼不是那麼赤裸裸地和很不要臉了。難道這也是身份和地位在改變之後的一種粉飾?

潛移默化中,兩個人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方卉婷對於眼見的這些許變化,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了。

方卉婷胡思亂想著,說不準了,直到帥朗安排完諸事奔了回來,喊了她幾聲才省過神來,沒防著被帥朗拉著車,直奔著去追快走的公交車,方卉婷糊裏糊塗跟著奔了一段,帥朗卻是在車快走的一刹那跳到了車上大喊著,等等、還有人呢,還有人呢……差點被車門夾著,不迭地把方卉婷推上車,車剛一動卻把他晃了個趔趄差點趴車前蓋上,惹得車裏人一陣好笑。

坐下來,喘了口氣,可不知道怎麼地,方卉婷覺得這一幕好親切,一點也不做作地親切,詫異地看著帥朗問:“你……你怎麼沒買車。”

“車貴油貴,多浪費。”帥朗咧著嘴摳門地道著,方卉婷撲哧一笑,免不了又看著重現的這副市儈表情親切,帥朗卻是解釋著:“在市區開車沒有騎車快,在郊區吧公交又非常方便,到十一灣,單位那車隨便開,我想了想,還真沒必要買,省得跟程拐樣,喝多了撞警車去。”

說起那茬,卻是讓方卉婷又忍不俊不禁笑了半晌,有點事也倒不是就沒好處,最起碼經事多了,現在這幾個多少都靠譜點,不至於像以前那樣子無法無天。進市區的路程要半個多小時,閑聊著帥朗好一會兒才想起方卉婷的來意來,追問著:“對了……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