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你終於可以知道,我比顏師弟,到底誰更厲害了吧。”張應見把命運之書又塞回圓筒,蓋上筒蓋放到茶幾上,“現在我擁有命運之書,人間三界的各方勢力,都已臣服於我,答應我的協議,而且長生殿殿下早已和我有蜜約,五樓十二城和我簽訂城下之盟,也是指日可待,朱門有我,鳳閣有你,你若是願意和我重歸於好,那麼白晝之月,我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閭丘玲瓏垂下頭,幽幽歎息:“閭丘才玲瓏,彎弓長應見。你對我的情意,這麼多年過去,都一點沒有更改?我傷過你,痛過你,你難道不恨我,不怨我?”

張應見眼中柔情一瞬而過:“師妹,我怎麼會恨你呢。都是顏師弟不好,以及尉遲師哥這個老糊塗也要來插一腳。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我還有這個福氣嗎?”閭丘玲瓏的聲音朦朧柔軟,鑽進每個人的心坎裏去,“我本來就是一個命薄之人。當初從廣寒宮被派出來,是要我監視控製大自在門,可你們師兄弟三人,個個都疼我寵我,慣我溺我,我隻恨自己無法分身為三。應見,你對我最為真心,可是你為什麼都不會多說幾句甜言蜜語給我聽呢。尉遲師哥最會哄我開心,可是我那是真鬼迷心竅,偏偏以為,顏師哥最有男子氣概,是能做大事的……”閭丘玲瓏越說越傷感,泫然欲啼,尉遲有間的眼睛也濕潤了,張應見咬緊了牙關,突然說:“罷了,罷了,玲瓏,我不想再舊事重提,我隻問你,願意不願意,到我身邊……”他的聲音竟然也有些微微顫抖。

“師父,你不能這樣。”張天鬥突然激動地從抬椅上站起,捂著左胸,趨上前幾步,“師父,閭丘玲瓏心思詭秘,我們不能和她聯盟。”

“天鬥,不許這樣說你玲瓏師叔。”張應見皺眉道,“我們本來都是一家人。以後更是要好好相處。是不是,玲瓏?”張應見舒展國字臉,額頭的千山萬壑似乎都被一隻看不見的熨鬥熨平,柔視閭丘玲瓏。

“我還能怎麼樣呢。”閭丘玲瓏歎道,“反正這次宮主已經對我徹底失望。以後白晝之月,都要仰仗你的鼻息,我也不想如何,鳳閣的事,我做熟了的,不想放手,其餘的,你就盡情施展吧,隻盼你多有些時間,陪陪我和……”閭丘玲瓏脈脈看了看張天鬥,拿出一條絲巾,要擦拭眼角沁出的晶瑩淚珠。

“你終於肯承認……”張應見大喜過望,走下高台。

“師父。”張天鬥趔趄著攔在張應見和閭丘玲瓏之間,“師父,鳳閣一直欺壓於我們,弟子這些年,吃了多少苦,怎麼能這樣輕易就……”張天鬥恨恨地看著閭丘玲瓏。

“天鬥,這也是為了你好。”張應見拉住張天鬥的手,“過去了,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也苦了你。來來,我給你說,其實啊,你玲瓏師叔不是……”張應見笑意吟吟,要把張天鬥拉到閭丘玲瓏麵前。

變故倏生。張天鬥捂著左胸的手,從重重紗布中抽出一把小小金斧,一下子斫在張應見的腰上,深深劈入,張應見大叫一聲,就要把張天鬥的另外一隻胳膊翻轉扭斷,閭丘玲瓏雙手拉住絲巾,已絞在張應見的左肋之下,翻卷上肩膀,一抽一勒,張應見左上身從肋骨到鎖骨,全部折斷。張應見踉蹌退後,張天鬥順勢抽出金斧,張應見的腰間血水汩汩流出,他也不去管傷口,用右手指著張天鬥,又指指閭丘玲瓏,喃喃說:“你們好……”

“好什麼好,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張天鬥不由分說,揚手飛出金斧,楔入張應見的喉嚨,張應見本來還想說什麼,咽喉咯咯響了幾下,眼神漸漸渙散,不甘的看了張天鬥一眼,從腰部折為兩半,怦然委地。

張天鬥注視四萬十川,說:“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難道下界前,你們城主沒有給密令,說一切行動暗地裏聽命於我,還不趕快出去,把名單裏張應見從白晝之月帶出的殘餘勢力消滅幹淨,全部給我形神俱滅,一個也不留。”

四萬十川向張天鬥鞠躬領命,魚貫走出。

“你們還不給尉遲師叔他們鬆綁。”張天鬥又喝令天兵。有涯和無涯也幫閑說:“鬆綁,快去鬆綁,還傻愣著幹什麼,還想不想返回白晝之月了。”

“好計策,好計策。”我對著閭丘玲瓏輕輕拍起手掌,“閭丘閣主,我對你的敬佩,如沐清輝,風月無邊,又如鬆濤陣陣,連綿不絕。”

閭丘玲瓏用絲巾擦了擦皓腕上濺上的血滴,把絲巾一扔,飄飄揚揚,正好蓋住張應見死不瞑目的眼睛,倩笑著說:“蕭肆,你這張嘴……怎樣,你不考慮張應見的提議,那願意不願意歸順在我旗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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