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刀直直的釘在房梁上,刀柄還在發出輕顫的嗡嗡聲。
半響,老者才敢走上前去,看了看被殷血薇的飛刀釘在房梁上的包袱。
——裏麵是數額不小的銀子,此外,還有一個用血寫下的字條。
老者吞了吞口水,提心吊膽的打開字條。
那一瞬,他愣住了,隨後竟是眼底有幾分濕潤。
“怎麼了?”有小廝顫顫巍巍的發問。
老者隻是輕輕的搖頭。
“莫非……莫非她要滅口?”小廝的聲音也打著顫兒。
月羽畫莊雖然名動天下,但畢竟隻是畫莊。他們終究不過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哪裏會適應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卻聽老者輕輕的歎了口氣:“我們真不該把他們趕走啊……”
賬房先生一愣。
“這包銀子是殷姑娘給的……說是她一時心急,嚇著了我們,讓我們自己買點酒菜,壓壓驚。”
賬房先生愕然:“什麼?”
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還奇怪她那般蠻不講理的人是怎麼進得去青丘,還成了唯一的天狐身邊的人……其實這姑娘心不壞,隻是脾氣太急躁了些。”
帳房先生搶過字條,認認真真的讀了一遍,發覺老者所言確實屬實,不由得微微一愣。
片刻。
“我還以為她會為難我們。”
老者抬頭,望向外頭已經沉下來的夜幕:“今晚,他們怕是要遭罪了——畢竟殷姑娘還帶著兩位傷了元氣需要照顧的前輩。”
“我們把她迎進來?”一名小廝小心翼翼的搭腔,將老者和賬房先生都望向他,卻不回答,連忙解釋道:“我覺得那位殷姑娘雖然脾氣不好,卻是個真性情,是不會跟我們玩陰招的……而且那兩位前輩都是沉穩理智之人,應該不會出問題。”
老者和賬房先生交換了個眼神,隨後望向小廝,幾乎是異口同聲:“你說的。”
小廝一頭霧水的點頭:“我說的……怎麼了?”以為老者和賬房先生不相信他的話,連忙補充:“我雖然笨手笨腳的但我看人不會錯的!”
卻聽賬房先生迅速接口道:“我們同意了,但是少夫人怪罪下來算你的!”不待小廝回話便補充道:“你說的!”
小廝啞口無言。
便見賬房先生已經匆匆整理了衣服,合好賬本:“我這就去把他們追回來……反正少夫人隻說不許幫青丘的人聯係少莊主,又沒說不許留他們借宿……”
另一名小廝善意補充:“可是正常來說月羽畫莊也不收留過往商客。”
卻見賬房先生頭也不回:“他們又不是商客,更何況——”回頭向那提議收留殷血薇等人的小廝抬了抬下巴:“是他要留的,上頭責怪下來也算在他的頭上,反正和你我沒關係。”
好心的小廝目瞪口呆。
賬房先生身形飄逸迅速離開。
好心的小廝這才發覺自己已然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環視一周,卻發覺他們的目光甚是複雜。
——那是什麼?同情?敬佩?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卻忽聽外頭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