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擦好了麵具,對光看著,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怎麼?天音樓的花魁鈴兒胡娘,不可以回天音樓麼?”
北冥霄登時沉了臉色:“你在這不是好好的麼?”
“我倒是好好的了,那白月寒呢?”若怡的眉心微微一擰,隨即苦笑:“昨天晚上嫂嫂沒出現,你不會真以為她是忙的抽不開身吧?”
北冥霄語塞,半響:“那伯父和伯母呢?”
若怡小心的收拾著麵具的手微微一僵,隨後盡量平靜道:“我會讓殷血薇把他們安頓好的。”
“安頓在天音樓?”一針見血。
若怡的心微微一顫。
“還是安頓在納蘭府?”
若怡轉眸,睜大了雙眼。
北冥霄苦笑:“以我對你的了解……自從你成了青丘的掌權人,就很少做毫無意義的事情了。君箬紫是你身邊的人,她的意思,自然是你的意思……那次君箬紫派殷血薇去助納蘭韻的父親脫困,就是為了今天吧?”
若怡的表情有幾分不自然:“我哪會想的這麼遠。”
北冥霄不語。
她當然會想的這麼遠。
其實他也該想的這麼遠的,隻是他實在是太自負了,自負到以為夜終離之死他壓得下去。
結果呢……
如果他及時殺了夜含香,那事兒,的確就壓下去了。
可是他沒有。
所以夜含香幾乎是潛意識的對若怡使用了讀心術。
隨後……便得知了夜終離的死因。
夜終離因若怡而死,如此一來,熾夜仙居又怎會替若怡壓著當日的李代桃僵之事?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我爹爹還有娘親那邊……你不要多想了。”
“怡兒!”
若怡抬眸,明媚一笑:“我會處理好的。”小心翼翼的收好終於擦幹淨的麵具。
北冥霄的胸口一緊:“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的事兒,難道不是我的事兒麼?”
若怡垂眸:“那是我的爹娘。”
“可是你——”
“我‘絕’不會做一個替身。”終於壓不住的心緒,咬的很重的“絕”。
北冥霄的身子一僵:“你以為……”
“我會想辦法的。”若怡咬了咬下唇:“譜靈凝聚雖難,卻也不是不可。等我熬過此劫,自會替你想辦法。”輕輕的推了推北冥霄的肩膀:“借過。”
北冥霄的喉結艱難的動了動。
“借過。”若怡的眉心依舊擰著。
“你去哪?”
“去找白月寒。”很平靜的語氣,似乎之前的事情沒有在她心裏激起任何波瀾:“總得有個人去辭行的。既然你不去,那邊隻好由我去了。”
北冥霄讓開。
卻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沒有把你當成誰。”
若怡的步子微微一頓。
“怡兒——”
“那是你的事兒。”若怡擰眉,並不回頭,隻是背對著北冥霄:“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現在,不是談那個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
若怡淡淡的一勾唇角:“其實……又不重要,談不談又有什麼分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