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北冥霄下意識的攥緊了拳,良久,才輕輕鬆開:“這的確是我的字。”略一頓:“師父他……隻是叫慣了我前世的名,一時間改不過來罷了。”
若怡的心微微一沉。
——你今生遭受的所有罪,都是前世造下的孽。
那句話,果然有所指。
“前世的事兒,你還記得?”若怡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些。
因為她感覺得到,對於前世,北冥霄是不願提起的。
北冥霄苦笑:“其實算不得前世……隻是換了個身份,換了副肉身罷了。”
若怡沉默著,她在等北冥霄說下去。
可是北冥霄沒有。
兩人便一並陷入了沉默。
若怡便下意識的想起了今日北冥霄那冷了的臉色。
以她對他的了解,她知道,北冥霄是對天機聖翁之舉感到憤怒。
那……他憤怒的是什麼呢?
僅僅因為天機聖翁有意殺她嗎?
還是因為……那個可以讓她看見前世的幻境?
“前世……你是什麼樣的?”若怡盡力避開北冥霄的逆鱗。
北冥霄沉默著。
若怡知道,北冥霄的性子,他不想說的話,是不能逼他說的。
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沉默。
就在若怡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聽北冥霄咬著牙開了口:“那世,我是一個混=蛋。”帶了仇恨的語氣。
那是若怡從未在他的語氣中感覺到的仇恨。
她的心微微一顫。
若怡知道,她其實是想了解他的過去的,她相信……無論過去的北冥霄是怎樣的,她都不會介意。
因為,她愛他。
既然愛,就要包容他的一切——他的缺陷,他的失敗,他的不光彩的一切。
但她不敢逼問。
她總覺得如果她逼北冥霄說了這些,北冥霄會很介意。
就如她第一次見他便讀出了他看似平靜的目光深處的孤寂與落寞一樣,他無上榮耀的光輝形象之下的深藏的自卑,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應該是沒有那個自信,相信她會在知道那些之後已然一如既往的愛他吧……
所以若怡主動吻了吻北冥霄的唇:“夜深了,好夢。”
北冥霄沉默著。
若怡隻得親自熄了燈。
以往,這些都是北冥霄來做的。
待她躺回去,北冥霄依舊保持著之前半依著枕頭的姿勢。
若怡微微一頓。
——他這是不打算睡麼?
主動枕到了北冥霄懷裏。
“怡兒……”卻聽北冥霄的聲音裏壓抑著什麼。
若怡小心翼翼:“我在呢。”
“我……”卻再難言語。
若怡等了片刻,才溫柔的一笑:“沒關係。不想說……便不說罷。”
北冥霄的喉結動了動,良久,才低頭吻了吻若怡的額頭。
若怡窩在他懷裏,沒動。
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卻隻知道他與他相識之後的事情。
她甚至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在拜入天機聖翁門下之前,有過怎樣的曾經。
她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他,他似是習慣了將自己的一切都藏的很深很深。
卻聽北冥霄低聲開口,聲音斷斷續續,一番話說的很是艱難:“前世……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仙子。”
若怡的心猛地一縮,卻什麼也沒說。
她感覺自己的眼似乎濕了。
——她記得她問過,在她之前,他有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