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霄含笑：“伯父伯母不必擔憂。”略一頓，目光平和：“白少莊主會願意的。”
“但是少夫人——”五夫人無奈。
北冥霄依舊平靜，語氣間帶了幾許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狠意：“月羽畫莊，終究是歸白少莊主管。”略一頓，語氣溫和：“伯母請坐，我去去就來。”
轉身推門。
便在那一瞬，隔壁間一聲更大的瓷器碎裂聲炸碎在在場的所有人心上。
北冥霄的步子一頓，關門的手微微一僵。
“還望息怒。”看著地上那被摔得粉碎的琉璃盞，天界，楚辰語氣平靜，縮在衣袖中的手卻暗暗攥緊了拳。
天帝氣得直哆嗦。
就在剛才，這位向來遊戲人間的楚上仙難得的往他的金鑾殿跑了一遭，卻是為了那個青丘的狐女。
——更可氣的是，他竟然列舉了當日仙公主一案與五長老五夫人無關的詳細證據。
北冥星君一直在收集相關消息，這一點，天帝並非不知。
他隻是沒有想到，有那麼一天，北冥霄的同門師弟會將這一切公布於眾，讓他當眾下不來台。
所以，他摔了琉璃盞。
但楚辰的那聲“還望息怒”並未讓他的怒火平息下來。
因為他感覺到了周圍仙人望向他的懷疑的目光。
他不喜歡那種目光。
事實上，但凡是心裏有愧的人，都不喜歡那種懷疑的目光。
——或者說，他懼怕。
他害怕被人揭穿那個自欺欺人，卻讓不該承擔痛苦的人承擔了痛苦的謊言。
而楚辰這麼做了。
故而即便楚辰並未做什麼太過冒犯的事情，他依舊勃然大怒。
“五長老與五夫人本無罪，故而怡殿下私自放出二位前輩之事雖有罪，卻罪不至死。”這句話，楚辰是冒著剝仙骨的風險說的。
所以他這風險沒白冒。
“大膽楚辰，強詞奪理，藐視天庭，拉出去，剝去仙骨，廢除修為，逐回魔界！”
天地勃然大怒。
穆淩雲慌忙上前：“還望陛下息怒。”回頭，暗暗向楚辰使眼色。
可憐楚辰雖不是那種一點就著的急性子，但終究是鐵骨錚錚的血性男兒，便是對君箬紫縱容了些，但也隻是對自己喜歡的君箬紫。
故而此時讓他分明無錯卻擔下罪責，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便無視了穆淩雲的好意勸阻，隻是冷冷的望著天帝。
天帝震怒。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內，鎧甲在身的眾天兵已暗暗握緊兵器。
隻等穆淩雲一聲令下。
而穆淩雲則是萬分為難。
若是別人，此刻他自是一聲令下命眾手下將那不知死活的頂撞之人拿下。
可是現在，他將要拿下的不知死活之人卻是他的好兄弟。
穆淩雲隻能無視掉天帝那甚是陰冷的臉色，再度向楚辰使眼色。
楚辰的喉結動了動，似是有所遲疑，卻終究沒再言語。
於是穆淩雲無奈，揮手：“拿下。”
天兵一擁而上，卻誰也不敢動手。
——得罪了楚辰，便是得罪了北冥霄。更要命的是，這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好兄弟。若是真的磕了碰了，難保穆淩雲不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