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霄轉身離去,寂靜無聲。
他走了,他手下的人自然不會多留。
於是巫冥無聲的跟上了他的步子。
羅冥也與柳魅秋一並走了。
偌大的庭院,除了一地的雪、軟了滿地的人,便隻剩幾行或輕或重的腳印向遠方延伸而去。
忽聽銅鏡摔落在地的悶響。
若怡依舊在屋內立著,卻不複之前的平靜冷然。
紅了的眼眶,咬緊的下唇,緊撐著桌麵的手臂。
她當然不會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狼狽樣子。
她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夜終離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不會為難她的。
的確。一直以來,為難她的,隻是她自己。
“你就不能放過我麼?”若怡自言自語著。
隨即,一抹索然無味的笑容自唇角勾起。
——當然不能。
她推開北冥霄走時細心帶上的門,冷冽的風掛在臉上,生疼。
“自作自受。”她暗罵著,與此同時睜大了眼。
這樣,便不會落淚了吧?
——直至,雙眼發幹、發澀、發疼。
默然轉身,帶上了門。
另一邊,毫不知情的夜含香緊緊的抱著夜終離的大紅喜服,不停地催促:“哥哥,快換啊!磨磨蹭蹭的在等什麼?”
夜終離始終很有耐心:“再等等,再等等。”
“別等了好不好!”夜含香哭喪著臉:“哥哥,我想看你穿喜服,我要看!”隨即一撇嘴:“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喂,你今天要給我娶嫂嫂誒!興奮一點好不好?”
夜終離輕輕的揉了揉夜含香的發:“再等等,乖。”
“不乖!”夜含香撇嘴,拽著夜終離的手臂使勁搖:“快換上快換上快換上!”
夜終離無奈:“好好好,鬆手,我換。”眼底有擔憂一閃而過。
——若怡執意壞了規矩提前來熾夜仙居,且歇在本該屬於他的地方。她預感到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她擔心的是他的性命,而他,更擔心她。
——如果北冥霄真的選擇動手,且親自行刺,那還好說。但,若是他派了手下的人呢?
若怡,未必是北冥霄手下刺客的對手。
“暗痕?”
暗痕應聲而出。
“若怡那邊,還沒傳消息過來麼?”
“沒有。”暗痕頓了頓,安慰道:“那人畢竟是北冥星君,這事兒又是怡殿下自願的,他應該不會加以為難才是。或許,那邊根本就沒有異常。”
“不。”夜終離苦笑:“如果還沒有動靜,那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們留在那的人,已經死幹淨了。”
暗痕微微一愣。
“你跟著我的時間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夜終離將大紅喜服隨意的仍在床上,麵上有些許無奈:“之前,我曾和他身邊的寒鸞仙侍有一段感情。北冥霄的行事風格,並不似表麵那般溫和。”
“那……?”暗痕疑惑。
夜終離虛空抓出雙手法杖,施法召喚,苦笑:“還能如何?你且替我看著含香,我親自過去看看便是。”
卻聽窗外風聲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