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後花園裏的秋千上,難得的不見了夜含香的身影。
若怡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仰望著空中那輪過於清冷的圓月,不自覺的緊了緊衣領。
便有人默不作聲的替她蓋上了披風。
若怡回眸,向夜終離微微一笑,往旁邊挪了挪:“辛苦你了,還親自去送。”
夜終離自然的替若怡係好飄帶,隨後坐在她身側:“不辛苦。”
若怡低頭,似是在想什麼,沉默半響,主動靠到夜終離肩上:“怎麼樣?還順利嗎?”
“還好。”夜終離望著別處,略略緊了眉,卻依舊語氣溫和:“本以為殷血薇會給我臉色看的,卻不想她倒是爽爽快快的接著了,反是君姑娘有幾分不高興,不過,好在她最後還是收了。”
君箬紫那脾氣,若怡豈會不知?
君箬紫整日裏被楚辰寵著慣著,就差飛到天上去把天下攪得亂七八糟,今日的事兒,定然不隻是“有幾分不高興”。
“她讓你難堪了吧?”
夜終離微笑,摟了若怡的肩:“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既然夜終離都不在意了,她金若怡又何必耿耿於懷?故而若怡也不追究,隻是繼續道:“扶搖那恐怕也不好辦吧?前些陣子萬俟晗歆因我而死,他雖麵上不說,心裏卻終究是有了結的……他那邊,如何?”
夜終離無奈:“蘇祭祀的態度,就是沒有態度。”
“沒有態度?”
“他隻說:‘哦’,便把請柬放在案上了。”
若怡默然。
這般的態度……扶搖怕是已經不願見她了吧?
他的性子便是這樣,無論誰對誰錯,但凡他不願接受的,都會遠遠避開。
眼見若怡有幾分失神,夜終離摟著她往懷裏緊了緊,附在她的耳畔:“你不想聽聽白少莊主是什麼反應麼?”
若怡抬眸,望著他的眼。
“諾。”夜終離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個胡亂包好的紅紙包。
“這是什麼?”若怡接過,拆開,望著裏頭的銀票,目瞪口呆。
“他已經給了禮金。”
若怡愕然,隨即釋然。
——這般行事,果然像極了白月寒的風格。
“所以呢?他不來了?”帶了幾分落寞。
夜終離失笑:“怎麼會?他刻意叮囑我,讓我提前七天再告訴他一次,他好及時絕食,在喜宴上把禮金吃回來。”
若怡忍不住笑出了聲。
“可算是笑了。”夜終離輕輕的掐若怡的臉:“你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好看得多。”
“要你管!”若怡推開他的手,從秋千上跳下來,轉而繞到夜終離背後,不待他有所反應便在秋千上狠狠地推了一下。
夜終離不曾料到若怡會忽的變得這般頑皮,一時間身子不穩,險些摔下來,連忙拽緊了兩側的繩索,麵上有驚慌一閃而過。
某個調皮的始作俑者便笑彎了腰。
“若怡!”許是寵慣了夜含香的緣故,夜終離此時的語氣雖帶了幾分責備,但更多的卻是寵溺與無奈。
若怡便笑的更歡了,手腕一揚甩了白綾又幫夜終離蕩高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