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之前聽到的琴聲，不是若怡彈的？
但柳如煙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卻絕不可能有一首曲子，會被兩個人彈得一模一樣。
曲子是有靈魂的。
所有使用禦音之術的人都知道，不同的人，彈同樣的曲，會有不同的風韻。
柳如煙心下正憂著，忽的隻覺對方的琴聲猛的加了力度，她連忙回神應付，卻依舊被若怡以禦音之術生生針斷了琴弦！
“錚－－”
就在同時，若怡的琴弦也崩作兩段。
柳如煙抬眸，麵有驚色。
“我輸了。”若怡微笑。
蘇扶搖在下頭看得清楚：“分明是同時斷的弦，是平。”
“若非師姐有意相讓，以我的淺薄法力，怎會是師姐的對手？”若怡說著，目光溫和的望著柳如煙，隱有深意。
柳如煙便明白過來：這位青丘的掌權人，是自己割斷了琴弦。
－－她是不想自己輸得太慘吧？
畢竟是衛冕多年的首席大弟子。
不知何時，盤絲弦宮的宮主已然到了，見此場景，揚聲道：“同時斷弦，是平局。”
錦瑟的麵上有幾分難堪。
柳如煙的實力有多強，他清清楚楚。而若怡的實力，在一年前，還不足以與柳如煙匹敵。
想不到，短短一年的時間，若怡卻有了與柳如煙打個平手的能力！
柳如煙心下卻暗暗吃驚。
能不著痕跡的擊敗她，且在禦音擊敗自己的同時弄斷琴弦，又不讓盤絲弦宮的宮主發覺……如此實力，恐怕已然遠遠在她之上。
甚至……在宮主之上。
“第二局，還望師姐手下留情。”若怡含笑，輕輕的揉著被斷了的琴弦抽痛了的手指。
柳如煙的臉色有幾分蒼白。
她隱隱的預感得到，今日，那個在這場鬥法中輸得很慘的人，很有可能是她柳如煙。
－－之前的平局，究竟是警告，還是示威？
柳如煙不知道答案。
因為從若怡的神態來看，她完全猜不出若怡的心思。
甚至，從若怡的表情來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之前的那一場若怡有意讓她。
故而第二場，當柳如煙甩出水袖間的那卷白綾，她的心裏，是抱著必敗的信念的。
若怡沒有甩出白綾。
她用的是劍。
雙劍。
傾骨生前慣用的那對雙劍。
劍氣淩厲，自螺旋狀飛射而來的白綾中破陣而出。
－－直刺柳如煙。
柳如煙白綾一卷，兩卷螺旋交纏一處，如同波浪般層層推開，意在將若怡逼退。
若怡的確退了。
她這一退，柳如煙便安了心。
－－還好，若怡的武功並不如法術那般精湛。
柳如煙手腕一抖，兩道白綾均是從中裂作幾段，如花瓣般四散開來。
八段白綾，直取若怡。
若怡身形飄逸，仗劍驚鴻般的幾個起落避開層層白綾，旋舞間逼近柳如煙。
柳如煙用的是白綾，這般東西，是不能讓人近身的。
雙劍這等短兵才適合近戰。
那幾個起落間的身法，已然不似之前的隨意。
那一瞬，柳如煙便發覺，若怡的武功其實也是很好的。
至少，若怡的這雙劍，絕不在青丘專精雙劍之術的傾氏一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