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盤絲弦宮。
弦乘月起床,卻驚覺枕邊放著一隻剛死不久的老鼠!
那老鼠被人剝皮抽筋,就放在他的枕邊,他隻要一翻身,便會枕到那具屍體上。
他不由得覺得胃裏一陣翻騰,猛地坐起身來,一把將死去的老鼠掃到地上,怒喝:“來人!誰把這麼惡心的東西放到本少主枕邊的!來人!給我查!”
負責伺候的下人連忙上前,發覺那被剝了皮的老鼠,無不覺著胃裏陣陣翻騰,有幾個膽子小的丫鬟忍不住當場便幹嘔了起來。
“誰?誰放這裏的?不想活了是麼?!”
下人瑟瑟發抖的侯在一旁,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昨晚值夜的侍衛全都拉出去,一人三十板子,貼身伺候的拉出去,五十板子,看誰今後還不上心!”
於是當日,弦乘月寢室旁鬼哭狼嚎,全是呻吟之聲。
後來還是紅狐一族新飛升魔狐的萬俟家二小姐:那位容貌與若怡有幾分相似的萬俟晗歆(mo,4,qi,2,han,2,xin,1)出麵替他們說了話,弦乘月才勉強消了氣,沒在行刑之後再做什麼狠心的事兒。
而當日傍晚——
“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本少主房裏放這等奇怪東西!”
在弦乘月的書案上,赫然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那木偶的胸口被人用紅漆塗的格外紮眼,木偶的唇塗的通紅,扯出一種可怖的詭異笑容。
下人們聞聲慌忙趕來,見了屋內情形無不嚇得瑟瑟發抖,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今日,是誰看守此間房屋!”簡單的幾個字,弦乘月已然是從牙齒裏咬出來的。
於是這夜,弦乘月房裏便接連打死了好幾個下人。
若非盤絲弦宮中負責教導弦乘月禦音之術的長者進來勸了一次,恐怕還會死更多的下人。
然而,第二日清晨——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活膩歪了麼!”看著地上那淩亂不堪的數十個血掌印,弦乘月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下人們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全都拉出去!”弦乘月如此命令。
於是這批下人都挨了板子。
但是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接連七天,每天都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出現在弦乘月的房間。
而弦乘月,分明已然萬分戒備,卻依舊揪不出那行事之人。
於是他的心便漸漸的沒了譜。
——隱隱的,他似乎想起了當年熾夜仙居那個參與仙公主一案的前任家主是怎麼死的。
夜忘塵死前,就屢次收到這等詭異的東西。
於是他便覺得周圍布滿了危險。
事實上,他也的確一直處在那想要他命的人的視線之中。
那人的刀,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的劍,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戳在他的身上。
又過兩月,躲在青丘邊界的大長老也在清晨發覺了自己枕邊的詭異物件。
——那東西,事實上並不詭異。
是一管被時光磨得有幾分斑駁的笛。
可是,這東西在大長老看來,卻是無比恐怖的東西。
當年,在他還不是大長老,五長老也不是五長老的時候,他曾親自拿了彎彎刀,削下了一段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