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二位近日來一直在追殺本門的殺手,如今看來,若怡已然替你們將他料理了。”北冥霄平靜的走到若怡身側,將她的手包在手心,隨即對若怡微微一笑:“不必擔心,都是朋友。”
“人是師妹殺的。”羅冥簡單直白的回答。
北冥霄挑了挑眉梢:“哦?”向地上那正在抽搐還未死絕的暗殺者看去,攔腰斬過的傷痕果然屬於刀傷。
“本門的孽障,自然要由本門的弟子處理幹淨。剛剛,得罪了。”
許是因為有北冥霄在場的緣故,這對來自無間鬼府的是兄妹對若怡的態度略好了些。
若怡忙笑了笑:“不礙事。”
那兩人便一前一後依次離開。
柳魅秋先行,羅冥在後,一個人背對若怡與北冥霄的時候,總有另一個人直麵著兩人。
“他們……好像對我們很不放心?難道我們還會偷襲?”若怡粘在北冥霄臂上,緊緊的靠著他。
北冥霄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淡淡道:“刀尖上添血的刺客,若是不想把腦袋掉到地上,除了自己,對誰都不能放心。”
“可是他們好像對彼此很放心?”
北冥霄低頭,輕輕的吻了吻若怡的額頭:“那隻是你以為,我們回去罷。”
相依而行。
事後,若怡說了諸多好話,才從白月寒那知道,原來這對默契的搭檔,其實對彼此也是不放心的。
所謂放心,不過是表麵上的默契,與將後背留給對方守護的勇氣。
羅冥的身上潛有劇毒,而壓製這毒的唯一解藥,便是柳魅秋的血。
至於柳魅秋,她身上的蠱,也隻有專精毒蠱的羅冥壓製得住。
這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論死了哪一個,對方都不能苟活。
所以,他們才能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對方。因為他們都清楚的明白,對方若是想殺自己,那便是與自殺無異的舉動。
但他們都不會自尋死路。
隻有那群不知疾苦、未經風霜的人的心才會那般幼稚,會放棄生命。
而他們,不一樣。
越是活的辛苦,越是明白生命的可貴。越是活的努力,越是害怕死神的召喚。
——因為他們努力著,為了未來那道名為希望的虛無的光,他們都努力著。
那夜回去,北冥霄坐在床沿,看著若怡脫去外袍,隻著中衣,依在枕上,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若怡便有幾分膽怯:“喂,我要睡了……”
北冥霄望著她的目光依舊溫柔,卻帶了幾許掩不住的嚴肅:“你還睡得著?”
若怡便從床上下來,支起窗,遙指外麵閃爍星辰的夜空:“你看,都這麼晚了。”
“那刺客,你一點都不介意?”
若怡的身子便微微一僵。
“無間鬼府這些年出了不少孽徒,能讓‘逐魂雙煞’親自處理的,絕非平庸之輩。”北冥霄拿了若怡的外袍,行至窗邊替若怡披上,抓著她的肩將背對著他的她搬過身來:“若怡,今天的事情有多危險,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
若怡垂眸。
——她當然知道。
兩番交手,她險些喪命於那人手下。若非那人中了她的計中計,鋌而走險近距離刺殺刺空,她很有可能會死在他手上。
“若怡,你不對他們下手,他們卻對你下了死手!”北冥霄向來溫和的眼底帶了些許的殺意:“你別忘了,大長老不僅活著,還有個入魔失蹤的次子,而玄狐一族,還有天資卓絕的弦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