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仇陌觴:你的笑,是引我覆滅的最毒魔藥
直到他死,她都不會明白,他的覆滅,隻與她有關。
當北冥霄從容立於他身前,以一如既往的優雅姿態展開那勾勒著九重天上北冥星君孤傲身影的丹青畫,他便知道,他要死了。
伏在他身邊的睚眥(ya,zi)凶獸依舊伏在原處,卻有幾分煩躁的發出一聲低吼,原本黯淡的神情多了幾許冷芒與嗜血。
他麵無表情的凝視著那仔細勾勒、將畫中人的清冷孤傲塗抹的栩栩如生的丹青,任憑那或濃或淡、或重或輕的線條一下一下的抽打著他的心,麵上卻依舊是那副冷硬固執的表情。
從他將她從青丘帶回魔界那日起,他便一眼看透了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對北冥霄的思慕之意。
身處魔界尊位多年,他自詡深諳人心,卻在那一瞬希望他是錯的,她於北冥霄隻有依賴,並無情愫。
然,這幅丹青卻將他自欺欺人的幻想擊碎。
當日一戰他因怕傷北冥霄太重惹她傷心故而手下留情,明明可以與北冥霄以命換命兩敗俱傷的一戰,結果卻是自己重傷尚未痊愈,北冥霄卻已恢複至隨意出入魔界如入無人之境。
他靠在寒石上,寒石的寒氣籠罩著他與伏在他身側那殺氣暗湧的睚眥的巨大身軀上。北冥霄在距他十餘步處長身而立,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展了那副由她一筆一筆小心的繪製的丹青,以平靜卻暗藏殺意的目光淡然的將他罩在他的無形威壓之下。北冥霄身側的白澤瑞獸平靜的立著,再後遠遠立著的紫衣仙侍平端著一碗烈酒,上麵漂浮的一根紫色鴆羽以優雅的姿態訴說著這碗烈酒具有怎樣的險惡毒性。
他將那丹青細細的看了一遍,隱隱的似是見到她執了筆沾著墨認真作畫的樣子。
待他將目光移開,北冥霄平靜且從容的將畫卷細致的卷起,語氣淡的聽不出情緒:“這畫風,你認得罷?”
他感到了一絲挑釁,略略皺眉,睚眥便煩躁的站起身,抖了抖身子,以一種陰毒的目光凝視著北冥霄。
他麵無表情的用手往睚眥背上拍了拍,示意它北冥霄不是獵物。
北冥霄是獵人,他才是獵物。
他與北冥霄數次交手,不分仲伯,卻是第一次承認自己處於劣勢,隻因北冥霄抓住了他的軟肋,先他一步攝住了她的心。
“你我一向不和,如今新仇舊恨,你竟已懶得與我說話了。”北冥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看不懂那笑容意味著什麼,北冥霄的笑一向無人能懂。
亦或許,她懂。
“你是個很值得尊重的對手,你選中的人,也很優秀。”北冥霄頓了頓:“她很堅定,似乎沒什麼能讓她放棄她認定的事情。而一個人,隻要不放棄,就永遠不會被打敗。”
他因這番話隱隱的有了不好的預感,麵上卻依舊毫無改變。
“在她出現之前,你也很堅定。且在她出現之前,你從未被打敗,即便對手是我,也隻是被重創。”
他的心因這話狠狠地縮了一縮,麵上的冷硬維持的有幾分勉強。
“你給了她擊潰你的能力,就如她將擊潰她的能力賦予於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