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波瀾再起(2 / 2)

以若怡的聽覺,這般喧鬧的聲音,人在百丈之外便會為她所察覺。可是待她聽見,那些不速之客似乎已經到了距離書房不足五十步的距離。

若怡明白,那些人都有法術在身,且各個道行高於自己,故此才能將氣息聲音隱藏的如此之好。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若怡將九玄斂音鈴藏好,燒了白月寒的所有傳書,端坐在書案前。

那些傳書本是要留下來細細研究的,如今為了不牽連月羽畫莊,隻得忍痛毀掉。

早在夜忘塵出事時若怡便明白,仙使調查此案時定會注意到之前夜終離、仇陌觴曾經因自己與星君動手,自己一介無名小狐竟引得魔尊、夜少主與有北冥極華之稱的上仙動手,仙使怎會不調查自己?如此一查,定會將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挖出來。

果然,她才剛剛坐好,平穩了氣息,便見仙使破門而入。

“你剛剛在燒什麼?”其中一紅發仙使立即發覺火係法術的使用痕跡。

若怡故作鎮定:“沒什麼。倒是你們,憑什麼闖我的房間?”

“憑什麼?就憑這個!”其中一仙使冷哼一聲,亮出了天界的令牌。隨後轉向紅發仙使道:“應該還沒燒掉多久,你施法還原便是!”

果見那紅發仙使口中念起喃喃法訣,空中飛舞起零星光芒,需而聚在一起,散發著火紅的光芒。

若怡一慌,連忙念訣施法阻攔,卻被幾仙使合力一擊製止。

眼見那聚集在一起的零星光芒彙於一處發出的火紅光芒越發明亮,終於化作強烈白光續而猛地熄滅。在紅發仙使的手中,一張完好的宣紙便被複原了回來。

“還給我!”若怡狠狠地掙了一下,卻被仙使按的死死地,動彈不得。

為首仙使接過複原好的宣紙,往上麵瞥了一眼,微微一愣,似是為畫上之人那出塵俊逸的氣質所驚,續而回過神來,冷笑道:“好大的膽子,可惜,就憑你的這點斤兩,進不得北冥星君的眼!”

若怡又是狠狠地掙了一下:“把畫還給我!”

“恐怕不行。”那仙使陰險的一笑:“這畫,恐怕得交到荼蘼仙子手裏才好。”

若怡聞言一怔,需而掙紮的更加厲害,卻根本不是那幾名仙使的對手,依舊被強硬的押出青丘。

沒有人注意到她表麵的驚慌之下那眼底的安然。

所有人都為自己窺得了她那卑微不堪的小心思、看破了她對那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之人的愛戀而暗暗竊喜,以為看到了她最落魄的模樣,殊不知,事實上,被愚弄被擊敗的人卻是他們,真正的贏家是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成功隱瞞自己與月羽畫莊的親密關係的金若怡。

那被還原的畫上,畫的便是北冥霄。

若怡心知天界有些精通火係法術的仙人可消耗部分靈力複原剛剛焚燒不久的所有物件,故而燒光與白月寒的所有信件後將這些日子無意間畫下的畫像盡數燒毀。

青丘罪臣之女單戀北冥星君。若怡相信,這個消息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進而隱瞞她和白月寒的關係。事實上,她的確做到了。

被關入熾夜仙居所管轄的天牢,若怡縮在牢籠的角落裏,看似瑟瑟發抖,實則暗暗疏通著靈力。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定然是拷打與逼問,故而她要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即便她並不知夜忘塵之死究竟因何,但那些審訊她的人為了向上麵交差定會想辦法屈打成招,而她要做的,便是活下去,活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那畫像,真是你畫的?”忽聽耳邊傳來男子波瀾不驚的聲音。

聲音很陌生,但是語氣與星君有幾分相似。

若怡看向四周,並沒有人。

“你看不見我,他們也看不見。”那人繼續著。

“你問這個幹什麼?”若怡壓低了聲音,若非那人就隱身貼在她身旁,定然聽不清楚。

那人的回答令若怡微微一驚。

“我當然是想知道,你是真喜歡我師兄,還是拿他做擋箭牌用來藏住你和白月寒的關係?”

見若怡沉默不語,那人低聲繼續道:“你怎麼不畫仇陌觴?若非那畫惹得天帝擔心師兄包庇你,你就被關到他邊那了。你現在被關在夜家,少不了要受著各式懲罰。”

若怡默而不語。

就在那人以為她不打算回答的時候,突聽她低聲道:“仇陌觴並不在我心裏,如何畫?”

她的耳邊傳來那人微不可聞的一聲輕歎:“女人啊……”

隨後,整個天牢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