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陌觴皺眉,硬生生的以靈力將若怡震開。
“魔界沒有養閑人的習慣,給你兩天時間養傷,兩天之後或者肉償或者幹活,你自己看著辦!”
仇陌觴的聲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若怡的腦子裏嗡嗡作響,當時就反應過來自己觸了他的逆鱗,正欲道歉解釋卻見他已經摔門而去。
若怡跌坐到床上,倍感無助。
她不過是青丘送來的一個與物件沒什麼兩樣的禮物罷了,竟然還有膽量觸碰魔尊的逆鱗……
若怡縮回床上,耳邊傳來魔族的低聲議論。
她把自己整個都埋入被子裏,悶的呼吸都有幾分費力,可是周圍魔族的議論聲還是不停地往耳朵裏鑽。
她的聽力很好,這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地方。可是現在,她恨透了她這敏銳的聽力。如果聽不見,那該多好……
魔界永遠昏暗無比,分不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春夏秋冬。
若怡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的覺得耳邊清靜了不少,隨後床的另一邊便往下陷了陷。
她穆然想起仇陌觴那句“肉償”,身子猛地一緊,就在那一瞬,感覺他自她身後將她往懷裏攬去,她的身子便下意識的顫了顫。
“你真夠麻煩的!”他依舊很沒有耐心,摟著她坐起來,在幽冷的鬼火的映襯下一件一件卸下她身上的首飾。
若怡僵著身子任他擺弄,一動也不敢動。他的指尖偶爾觸碰她的皮膚,她便控製不住的顫栗著,惹得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末了,他終於將她身上那些累贅清理了個幹淨,才揮退了侍從,擁她入眠。
他的懷抱很暖,但若怡的心卻怎麼也安不下去。他隻是擁著她,她卻依舊將身子繃得緊緊的。
一夜無眠。
臨近人界清晨的時候,若怡才忍不住困意昏睡過去,仇陌觴則是睜著雙眼直到人界天亮。
她睡了沒有,他是感覺得到的。他自問對她的態度不算太惡劣,甚至有意護著她,可她依舊讓他失望了……
他是浴血而生、踏著屍體一步步走來的魔尊仇陌觴,此生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好。他向來隻會殺人,讓他嗬護一個人,他很為難,也不知要怎樣做。
他無意傷她,畢竟,她身上有九玄斂音鈴。
如果不是那鈴鐺的主人,他仇陌觴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又何談強殺前任魔尊,登上如今這至高無上的魔尊之位?
或許她不記得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之久。
隻是,她忘了又如何?至少他還記得,這便夠了。
待仇陌觴再回來,若怡正抱著被子縮在床角哭。
他並未為難她,她卻對他如此懼怕,如此一來,弄得仇陌觴萬分頭疼。再加上近日因她惹得青丘給他甩了一串麻煩事兒,他不由得冷了臉色,扔給她塊令牌便摔門而去。
令牌不偏不倚的砸在若怡的手臂上,尖端劃破了她的皮膚,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向後瑟縮了一下啊。然,當她看清那東西,卻不由得一怔。
魔尊令。
這是好東西。月羽畫莊的書卷上清晰的記載著,在魔界,見魔尊令如見魔尊,有魔尊令在手,她在魔界的地位便不是青丘送來的禮物那般卑微了。
因著仇陌觴那日在青丘的那句“自身難保”,若怡心中一直掛念著星君,生怕他因自己出什麼意外。
眼見仇陌觴已摔門而去,若怡顧不得許多,慌忙抹抹眼淚,迅速的穿好衣服,用胭脂巧妙掩蓋了一臉的疲憊,緊緊地攥著那塊令牌推開了門。
“姑娘,需要用膳嗎?”
才推開門便見一婢女無聲無息麵無表情的攔到自己身前,沒有一點聲音,臉上亦是沒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就像個死人。
若怡勉強平定了呼吸,有幾分心虛的淺笑:“我不餓。”
“姑娘要去哪裏?尊上吩咐過,要奴婢時時伺候在姑娘身邊。”婢女略略抬眸,用空洞的目光的凝視若怡的眸。
若怡略仰下顎避開她的目光,暗暗握緊拳頭故作鎮定的高傲道:“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
婢女毫無表情的臉上有幾分不解。
見她愣住,若怡心下了然。之前就覺得仇陌觴對她雖不客氣,卻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如今看來,並非錯覺。
“我想一個人走走,一會兒自會回來。”若怡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婢女,頓了頓,勉強裝出一絲怒意:“難不成我就一定要被你們看得死死的,沒有一絲自由?”
說這話的時候,若怡還有幾分擔憂。便是仇陌觴對她再特別,她終究不過是青丘送來討好他的一個禮物,這是瞞不過魔族所有人的眼的。
一個禮物罷了,有什麼自由可言?
可是,如今她有魔尊令在手,她想搏一搏。
事情比她預料的進行得順利的多。婢女隻是想了想,便恭敬地福了福身,向後退了退,給若怡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