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見刺客(2 / 2)

荷姨如今已經四十來歲,是個衣著妖嬈,濃妝豔抹,眸光間滿是算計的半老徐娘。

對她來說,年輕姑娘便是搖錢樹,送上門來的姑娘便是送上門來的搖錢樹,既是送上門來的搖錢樹,哪有不要的道理?故而隻是打量了鈴兒幾眼,便把她留下了。

荷姨曆經人世苦暖,精明的很,自是不會做賠本的生意。她心知鈴兒一介柔弱女子敢自己送上門來,自然是有手段想走就走,並非靠樓裏那些彪形大漢便留得住的,故而授鈴兒琴藝自是小心翼翼,不願多教一點,生怕她學夠了便轉身走人。

鈴兒在月羽畫莊那一年多的時間裏與白月寒吟詩作對,鬥棋作畫,比起天音樓那位以才情著稱的花魁絲毫不差,再加上容貌本就嫵媚,又是初次露麵,尚為處子,僅僅一個下午,身價竟漲的比花魁還高上許多。

這一下午,鈴兒隻顧著與荷姨學琴、練琴,並不知外麵早已因著自己引起軒然大波。

當日傍晚,鈴兒身著一襲淺紫高腰齊胸襦裙,手執嵌有素白羽毛的宮扇,以扇掩麵,自二樓緩緩步下。

不知那魔族之人可否感應到了鈴鐺的靈力?可否就在這些紈絝子弟中隱藏著身形?

鈴兒將目光從下麵眾位男子麵上掃過,心事重重

待一頗為挺拔的男子憑借百兩銀票步入鈴兒寢房,鈴兒才回過神來用心應付他。

朱唇含笑,右手縮於衣袖之中緊握裝有迷藥的香囊,鈴兒左手端了酒杯,口中柔膩道:“這位爺,辛苦了。”

那人回手帶上門,凝視著鈴兒那對無比嫵媚卻藏著些許緊張的眸,忽的邪佞的一勾嘴角:“師父的仇,今日終於可以報了。”便見他那墨色發絲瞬間全部化作銀色,眉眼也變得更加犀利了幾分。

幻術!

鈴兒心下一驚,是自己大意了,竟沒發覺這人用幻術改變了容貌!隨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指尖一撚,一杆精巧的毛筆便已握於手中。香囊則是暗暗打開,其中那無色無味的迷香擴散開來。

那麵容英俊的白發男子認出毛筆來曆,冷笑道:“難怪這些年忽的沒了你的蹤跡,原來是藏到月羽畫莊去了!”續而獰笑一聲,蔑視道:“區區凡品迷香罷了,除了那些凡夫俗子,還能暗算誰?一年前師父因你而死於紫鴆寒鸞手下,如今我便拿你人頭祭奠他老人家,順便去天界夜家領賞!”

鈴兒聞言,身子不由得微微一僵,藏在衣袖中的香囊滾落在地。

一年前……死於紫鴆寒鸞手下?

莫非……那時賣藝人所見的破廟外那紅色的血是他師父的?那重創寒鸞與紫鴆後被殺的家夥是他的師父?

那白發男子並不上前,隻是原地念訣,續而隨著他一聲冷喝,屋內的盆栽裏竟一聲獅吼,跳出一隻半人高的石獅來。

鈴兒慌忙淩空繪了隻巨鳥,與之相敵,誰料那石獅咆哮一聲,竟一躍而起,將墨鳥一掌拍散!

那石獅是白發人以自身靈力借助泥土凝結而成,墨鳥則是鈴兒以靈力借著筆力凝結而成,石獅將墨鳥拍散,與白發人對鈴兒發出重擊並無兩樣,鈴兒不由得趔趄著退了一步,胸口一緊,咳出口血來。

卻見那白發人手上掐訣,瞬間移至鈴兒身前,以手為爪,直掏鈴兒心肺。

鈴兒以筆相擋,卻因力道不足被那人擊折筆杆,化為利爪的手依舊去勢不減的向她心口襲去。

忽的銀光乍起,將白發人震飛,重重的撞在牆上,狼狽跌落。

鈴兒本已心如死灰,誰料自己竟逃過了他那一擊,一時間被自體內射出的銀光驚得一怔。

“北冥霄?!”白發人抬起頭,滿目恨意:“又是你!”

鈴兒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有北冥星君留下的護體結界。隻是,剛剛那一下她雖是逃過一劫卻也受到了波及,也不知那結界是否被這人給震碎了。

白發人忽的猛地一皺眉,似是下了拚個魚死網破的決心,口中法訣不停,又有兩隻石獅破土而出。

鈴兒連忙連連揮筆,筆墨淩空,化作支支墨箭鋪天蓋地的向白發人壓去。

白發人並不躲閃,操縱石獅將墨箭盡數擊碎。

鈴兒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若是轉身逃命,恐怕會被那些石獅糾纏,反而死的更快,故而隻得盡量拖延時間。

那白發人自然不想和鈴兒的援兵交手,無論是月羽畫莊的白月寒還是號稱北冥極華的北冥星君北冥霄他都惹不起,故而操縱石獅奮力攻擊鈴兒,動作一波快過一波,隻求速戰速決。

誰料,戰著戰著,被石獅擋了視線的白發人忽覺對方實力驟增,強大的靈力壓得他有幾分喘不過氣來,原本鋪天蓋地的墨箭亦是不見蹤影。

莫非那狐女所學法術並非隻是皮毛?

難道白月寒違背祖訓將白家的法術傳給了這麼個外姓之人?

他操縱石獅略略避讓,看向鈴兒。

這一看,驚得他當時就愣在了原地,隨後便被一招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