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畫莊莊主(1 / 2)

“寒鸞怎麼樣了?”他並不回答花菱陌的問題。

花菱陌淺淺一笑:“有紫鴆在,她的傷自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說著便上前把鈴兒接過懷裏。

“紫鴆雖殺了那人,但也受了不輕的傷,尚需調養,照顧寒鸞的事情應當少讓她勞神費心。”他略一頓,沉眸看向鈴兒:“連寒鸞的修為都受了重傷,那幕後之人為了除掉她真是不留餘力。”

鈴兒聽的一頭霧水,心知事情真相的花菱陌則心下了然,柔聲道:“切勿為這事兒太過於費心了,他們便是再厲害,隻要有你在,就不能對她怎樣。”隨後輕輕的順了順鈴兒背上的白毛:“我先下去給她療傷。霄,那些麻煩事且放放吧,這幾天你都累瘦了呢。”

他隻是溫和的點了點頭,一對銀眸深不可測。

花菱陌抱著鈴兒下去,將她放在一個盛滿荼蘼花瓣的銀盆中泡了大半個時辰,隨後才緩緩的為她渡了靈力,助她變回人身。

她對鈴兒似有芥蒂,故而態度不冷不熱,弄得鈴兒頗為不自在。

待鈴兒恢複人身,花菱陌隻是禮節性的應付了幾句,便轉身出去了。

那日暈倒在破廟外後做的離奇的夢、那鈴鐺上的流蘇帶給自己的幻覺、自己的狐妖身份、那對天仙一樣的男女的對話,讓鈴兒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也讓鈴兒隱隱的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一場風雲變幻的迷局。

她雖好奇自己的身份,但終究敵不過擔憂賣藝人父女的安危。這些日子她與他們相依為命,小鎮上的百姓自會把他們和自己歸於一類,若是他們因自己遭到驅逐,那便不好了。

故而鈴兒一個人在屋子裏呆了片刻,便因心中掛念賣藝人父女從屋子裏遛了出來,隻想著快些和那救了自己的恩人道聲別,然後立刻回小鎮上去。

從房裏出來,順著蜿蜒的小路向前走了幾柱香的時間,鈴兒便聽見前方不遠處小屋內少女交談的聲音。

她一邊走一邊聽,到了小屋旁已經大概猜出屋內少女的身份。

猶記得那日怪夢中夢到過兩位仙侍,一位是紫鴆,一位是寒鸞。

憶起離開納蘭府後自己明明溺水醒來後卻安然的躺在岸上,再想想那日破廟中的一道藍光以及之後那紫眸的女子,又加上第二日賣藝人所說的自己身側不遠處有一攤血,自己卻毫發未損,鈴兒斷定是因著寒鸞仙侍暗中保護自己許久,自己才能屢次化險為夷。

那寒鸞仙侍既是暗中保護,鈴兒自然不會出麵認她惹她尷尬,故而鈴兒隻是隔著牆對裏麵遙遙的鞠了一躬,很是真誠。

鈴兒順著小路走了許久,卻一直都不見這小路彙集到哪,更別提和救了自己的銀眸男子道別了。

走著走著,她忽覺耳邊的聲音驟然嘈雜了許多,想起自己無形之中已能聽清更遠的聲音,便不覺奇怪。

又走了幾步,鈴兒忽的頓住步子——既然自己的聽覺已經更加敏銳,為何剛剛那一路走來卻安靜的很?

鈴兒連忙回頭,哪還有來時的路?

她略略一驚,倒退著走了幾步,腳下的路竟隨著她的步伐盡數消失!

鈴兒低頭看去,那本不在自己身上的鈴鐺,不知何時竟掛回自己腰上了。

鈴兒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星君您這又何苦……救了鈴兒還這般不動聲色的把鈴兒趕出去,都不許鈴兒和您說句謝謝嗎?

不知不覺中從林間小路走上官道,鈴兒走入那繁華的街井,不由得一陣頭疼。

明明隻是被帶著禦風飛了一會兒罷了,誰料竟回到了蘭陵?

從帝都蘭陵到那溪邊小鎮便是坐車也要有幾天的路程,更何況她如今是步行?

鈴兒就這般懷著心事信步走了一段,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景物漸漸熟悉起來,她一抬眸,恰好看見前麵那巍峨建築上,高高的懸掛著書有“納蘭府”三字的巨大橫匾。

鈴兒心下一喜,正欲上前,猛然想起自己是納蘭小姐的劫數,再加上如今她的身份越發的撲朔迷離,恐怕今後會麻煩不斷,便頓了步子,遠遠的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漫無目的的向前走了一段,鈴兒隱隱的感覺似有什麼人的步子始終跟在自己身後,便故意往鬧市裏七拐八拐的繞了一段,誰料那人竟如同尾巴一般,無論如何也甩不掉,惹得她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在胸腔裏跳的越發不聽話,手心也漸漸涔出了汗。

不知不覺間竟回到了原地,那人依舊緊跟著鈴兒。鈴兒心下正怕,一轉身卻眼前一花,一額間繪有銀白新月的少年忽的立於自己身前,弄得鈴兒險些一頭撞進他懷裏。

那少年絲毫不理鈴兒被他驚得煞白的小臉,自顧自的以合攏的隨身折扇往她腰上那串金鈴上一戳:“這是青丘的九玄斂音鈴。小妹妹,我跟著你好一會兒了,你不會是出了青丘便不認得路了吧?怎麼七拐八拐的又拐回這裏了?九玄斂音鈴這種寶貝怎麼能讓你這麼稀裏糊塗的小家夥帶在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