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微的響動,一個白色的影子已經蹲在了她的麵前,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唐沐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渾身顫抖得厲害。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張微笑著的臉,來不及細想,她就昏迷了過去。
白澤輕輕抱起唐沐,將手探向唐沐的手腕。少年小童站在一旁,急切地問道:“她怎麼了?”
白澤的眉毛一挑,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見到美貌少女,你春心萌動,決定不要我這老頭子了?”
那少年氣結,瞪視了白澤一眼:“我懶得跟你鬼扯!”
白澤手下動作不變,眼睛卻瞟向了少年,“不對吧,我看你晚上的時候挺黏人的啊。”
那少年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隻差沒吹胡子瞪眼:“白澤,你太欺負人了!我,我——”
“你怎麼?”白澤來了興致,放下唐沐,好笑地看著那張氣得紅撲撲的臉,笑嘻嘻地問道。
“我,我,我今天晚上決定不和你睡一個房間!”
白澤的眼中笑意更濃:“咱們家總共就三間房子,難不成你打算睡在屋外邊?”
“三間房子,你睡一間,還有兩間隨便我挑!”少年賭氣地道。
“好啊,有一間給了那個受傷的病患了,還有一間這女人要住著。敢問,您是選擇去和病患睡呢,還是和這個女人睡?還是,你良心發現了,乖乖地爬到我的床上來給我暖床?”白澤的臉上隻有欠扁的笑。那少年被氣了,一甩袖,朝著山上跑去。
白澤也不理會,念起“凝氣結絲”之術,手掌輕輕按在唐沐的胸口上,銀光慢慢透過唐沐的胸口滲入,真氣滔滔不絕地湧入唐沐的心房。
噝噝輕響,銀光破入心室,頓時化為萬千細絲,急速飛舞織繭,將“珊瑚引”緊緊地纏繞其間。唐沐“嚶嚀”一聲,渾身戰栗,悠悠轉醒。隻覺得心髒處陡然一陣劇痛,但過了片刻,疼痛漸漸止住,卻也仍能感覺到心中有些麻癢刺疼。
白澤看到唐沐醒了,忍不住笑了笑,輕聲問道:“還疼嗎?”
唐沐愣住,隨即明白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淡淡搖頭道:“不疼了,多謝先生相救!”
白澤搖了搖頭:“蠱蟲被氣絲縛住,兩三個時辰內應當沒什麼問題。隻是這法子太過凶險,對心髒有所損傷,不能一再使用。你隨我回藥苑,我給你配點藥丸吃吃,不然還會發作的。”
唐沐聽出了其中的問題,忙急急地問道:“敢問我是得了什麼病?”
白澤笑了笑:“不是病,是蠱。”
“蠱?”唐沐搖了搖頭,“怎麼會?我之前沒有——”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瞪得圓圓的,是那兩個人,是他們搞的鬼!
白澤見她神情有異,知道她已經發現了蠱主是誰,也不追問,隻是淡淡地道:“我也隻能護住你的心脈不被珊瑚引蠶食掉,要是真的要解除,除非蠱主幫你解除,否則你還是會受到她的牽引的!”
唐沐的臉色刷地白了,氣得渾身發抖:“我欲放他們一馬,他們竟然這樣狠毒。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情!”
白澤愣住,隨即淡淡問道:“你和他們有仇?”
唐沐搖頭:“素未平生。”
“那他們為什麼要用這般凶狠的蠱毒來對付你?!”白澤自然是知道這蠱的厲害的,當年軒轅皇為了嚴控神獸天門的行蹤,早在每個神獸心裏種下了“珊瑚引”,若有人膽敢背叛、逃離,他便可念咒施法,令蠱蟲蘇醒發作,瘋狂咬噬。除非該神獸立即返回請罪,否則七日之內,必定被蠱蟲活生生噬心咬肝,發狂而死。
即便這神獸寧死不歸,他也能以念力感應蠱蟲,一路追尋而來。倘若落入他的手中,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不如被蠱蟲咬死來得痛快。白澤當年見過好幾個背叛軒轅氏族的神獸的下場,對這凶蠱的厲害之處自然一清二楚。
“哼,估計是看中我手中的神劍了!”唐沐的臉色泛起了一絲冷笑,“隻是就算他們搶了去,怕也無福消受!”
白澤的眼中閃過明了之色,理解地笑了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人的貪婪總是這樣,你怨憤也沒有辦法。”
唐沐也不在這上麵糾纏,點點頭,這才看向白澤:“敢問你是?為什麼會在這山中?”
白澤笑了:“我是這山中的白頭翁,活了萬年了,若不是為了等一個承諾,我早就離開了。”
唐沐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驚喜地看著白澤,似乎不敢置信一般,問道:“你——你就是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