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某妞還渾然不覺地,非常癡迷地欣賞著雕欄外的雪山美景,雙眼聚焦在山角一對追逐嘻戲的小鹿身上,琢磨著人家是在戀愛呢,還是兄弟姐妹純潔的遊戲。
“不準偏食!”
“把東西吃完,不準浪費!”口氣,非常認真。
“不準浪費糧食。”
“那……那是我……已經……”有沒有搞錯,他突然發什麼神經啊!明明那麼愛奢華的說,現在卻要她……呃,好像她遺漏了什麼。
輕輕一臉傻掉的表情,看看碗,又看看一臉嚴肅認真的薑霖奕。突然有種抓狂的感覺,介個男人怎麼會好這一口?這就叫物極必反,天才都有白癡的一麵,還是再完美的人都有個奇怪的瑕疵?!
“啊,才不要。”
哪知道,某人銳利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她。待她把飯扒光了,一抬頭,他緊迫盯人的姿勢都沒換過。
轟隆一聲,晴天霹靂。
輕輕就趁著這一小點空檔,將雲豆趕出小碗,準備撒出去,突然伸出一隻手,擋住了她。光滑玉潤,比女人還漂亮的纖纖五指啊,看在她眼裏,額頭嚇得猛地一抽。抬眼就對上一張陰沉沉的俊臉,距離鼻子隻有一寸距離。
“我……我隻是……想把它們搗碎了,好……好消化……”
一柄冷光如劍,劃過那雙狹長的眸子,仿佛已經割在她說謊的舌頭上。
“等等,我會自己吃,我不會再倒掉,我發誓我保證,不要不要……啊啊……唔……”
在此過程中,外出查探情況的采之焙之最先回來,就看到門口的小仆一臉怪異瞪著屋內,兩人以為有什麼大事發生急忙衝了進去,這一看,表情空白了五秒。與碧姬對上眼時,除了窘,就是猛翻白眼,以及一道深深地、無限地、絕對捶胸頓氣的歎息。
輕輕倍受摧殘的心靈在哭泣,人家哪有破壞他的形象,這都是他的本性,本性啊,你們都冤枉我啊啊啊啊啊——我冤啊冤——
“少君,剛才是大炮的聲音。二十裏外有濃煙騰起,可能是他們遇到敵人。”
輕輕一邊掐某人的色手,一邊奮鬥餘下的糧食,心底咬牙切齒謀劃如何反擊,這聽到目標對像的話,插嘴道,“你說姬鳳傾他們剛才開的炮?會是什麼敵人呢?這已經是西秦國境內,還能有什麼敵人需要動用大炮啊?”
“什麼,你要謀殺啊!”小母雞毛了,伸手大叫,“碧姬,救我——”
突然,一道清揚的笑聲插了進來,“哈哈哈,誰敢謀殺咱們天下無雙的傾城小美人兒啊?!”
但見一抹天青色身影剛踏進屋,另一朵桃花就搶先飄了進來。
索於磐,和宣於謹。
三大少君,再次齊聚一堂。當下整個暖室真是光芒萬丈,晃得伺候小仆小婢差點關不住口水,樂得驛站老板直搓雙手,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兩帥哥還未坐下,走廊上又響起一串急驟的腳步聲,接著一聲熱情的呼喚傳來,“輕輕,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
就見一抹麗影跑了進來,從兩帥哥中間穿過,直直衝向輕輕,撲個正著,差點落地上。
輕輕的下巴也差點掉地上,“雙娥?你怎麼會來?”
她現在可是名符其實的逃犯啊,堂堂尚朝公主居然跑來跟通緝犯親好,真的是很……很腦殘的一件事。從索於磐和宣於謹的目光中,她看到了無可奈何的神情。
“輕輕,你放心,我絕對相信你不是偷震天雷叛賊的同夥。所以,這次我不辭而別來找你,就是為了幫你洗刷罪名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讓父皇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還你一個清白。”
“呃……這個……嗬嗬,謝謝你,雙娥。”除了傻笑,好像沒有別的辦法。
宣於君搖著桃花扇,睇了眼薑霖奕收回的手,笑得曖昧,“兩位跑得可真是快啊!我們這緊趕慢趕,到了西秦國境才趕上你們。”
“師兄,你們走的是哪條路?這麼快就到這裏了,嘖嘖嘖……風景真不錯,很適合培養感情啊!”
兩男人交流一個眼神,直把曖昧味兒推到最高點,目標就是為了持續剛才那場火辣辣的“救命”表演氣氛。剛才他們可是在門外看得很起勁兒啊,要不是見著雙娥衝來,真舍不得進來。
“你們兩追我們幹什麼?”輕輕奇了,好似他們都沒正事兒做似地,老愛圍著他們打轉。
“當然是來要賭金的!”異口同聲啊!
雙娥樂了,接道,“雖然臨時出了狀況,不過還算輕輕你贏啊!父皇當場是親賞了你三杯酒。”
“你們兩都壓的不是我贏,憑什麼來要賭金。”
兩男人直指薑霖奕,道,“我們不是找你,是找他!”
“奕哥哥,你也沒押我贏嗎?”瞬間,變了臉。
而某人居然還非常悠閑地端著一杯青茶,喝得優雅無比,仿佛跟前一團亂與他完全無關般。直到身旁的小母雞將小爪子對準了他,才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睇了全場一圈。
沒來由地,就將那一股子熱勁給掃沒了。
輕輕不樂了,“你太過份了。居然賭我輸?虧我一心想著要幫你贏小母馬的!”所以才又跟來西秦國,還打算晚點就商量去偷鐵礦和找石三公子取馬的事。
他伸指敲了她腦門一計,笑道,“別胡亂臆測。他們賭的是誰也不贏,想搞莊家通吃。但是我拿新玉米良種跟他們做交換,所以他們不得不背上莊家虧損的錢,來幫你取勝。”
“為什麼?”
“很簡單嘛!玉米良種比這些錢都值錢。嘻嘻!”雙娥一語中的。不過她也很迷惑,“那個……爛桃花啊,一個玉米種子有那麼值錢嘛?比這次損失的十萬金還值錢?”
“十萬金?你們賠了十萬金我不能贏?”輕輕尖叫一聲,沒想到自己那麼值錢,早知道她就狠狠壓一筆了。無奈那時候她忙著改節目,根本沒有空理這種黑市賭局。
宣於君輕哧了一聲,“你那節目算什麼。最重要的是,薑霖奕說話算話啊,東西拿來。”
索於磐睇一眼老神在在的薑霖奕,歎息道,“師兄的糧食種子比過天下任何金銀珠寶,尋常人並不知道。這安邦富國的一要務,就是大力發展農業,讓老百姓安居樂業,才可增稅強兵抵禦外敵。比之尋常高產三五倍的種子,自然比金子還重要了。”
“啊?”
難怪……難怪啊!當初一次在雍西候府固安堂聽到他們議政的內容,就是關於糧食和江陵君又賣了糧種給雁悠君。姬鳳傾真正怕的,除了白狐狸的謀略手段,最重要的應該是他這顆金頭腦吧!呃……之前不準浪費糧食,多半也是這個原因。
一少君居然是個農業科學家?!天哪,好勁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