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醫生異常慷慨地要了布魯斯一大筆錢,然後瞅著他癟下去的口袋,異常嚴肅地給出了理由,賣老鼠藥的永遠隻收半個銀幣,可他永遠隻能治治老鼠。
布魯斯雖然心疼那一堆金黃,但也非常信服。想著不用太久就能煥發第二春,一掃往日的恥辱,重回到靚麗佳人的懷抱。他覺得此時是人生中最美的時刻了。
手術需要幾日的準備時間,布魯斯無法待在旅店中打發寂寞,他決定逛逛這個陌生的都市,為之後的重振雄風做好打算。
布魯斯雖初來豐都,但很快也發覺它並不像傳說中那樣繁華。它不但城牆凋敗,街道樸素陳舊,就連市民都毫無熱情可言。它雖是孔雀王國的都城,但看起來似乎連一般的城市都比不上,而且整個城市籠罩一股異常的沉默。怎麼說呢,它就像一個被打倒的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毫無鬥誌又沉默不語。
不過,當布魯斯從東街逛到西城,再從南城走到北街,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被豐都的假象迷惑了,這兒從來就不是一個凋零的城市,也不是一個中年男人。恰恰相反,這是一個蓬勃向上的城邦,一個茁壯生長的青年。更確切的說,它一如暴風雨到來前的黑暗,又像火山爆發的前夜。平靜的海麵下是滔天的波浪與巨大的漩渦,而吞噬一切需要的不過是一個時機而已。
當然,布魯斯完成這偉大的預言後,迅速恢複到了本職工作。他尋找妓院就像蒼蠅叮有縫的蛋一樣簡單。連揮揮翅膀都不用,隻要聞聞嗅嗅。豐都雖然表麵破敗,但是美女如雲這一項的確沒叫布魯斯失望。布魯斯站在妓院的門口早已垂涎三尺,欲火焚身,無奈褲子裏的家夥不爭氣,始終沒有應答。布魯斯隻好作罷,既然無緣與美女麵對麵,那就痛快暢飲一番。
布魯斯找了一家小酒館,要了兩條豬腿,一大杯燕麥酒,坐到角落裏準備暗自神傷。酒喝足了,肉吃飽了,才有力氣難過。布魯斯的邏輯總是讓人吃驚。
一口酒,兩口酒,三口酒,布魯斯實在想不到這個不起眼的酒館裏藏著這樣的佳釀。貪杯的人總會有酒便是娘,最後連娘也不認識了。自詡人中龍鳳的布魯斯也不例外,沒過幾個鍾頭,便抱著豬骨頭流哈喇子了。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摸他的口袋,然後沒過多久又有人摸他的口袋,之後,他被人拖著扔到了鬆軟的床上。布魯斯無力道謝,卻又不願失掉禮儀,便哼哼了兩聲作罷。
這一覺睡得異常舒服,夢中他與佳人卿卿我我,極盡纏綿……直到,嘩,一桶冷水澆在他身上,終結了他的美夢。
“靠,是誰攪了大爺的美夢,不想好了,是活膩了嗎?”
布魯斯抹掉臉上的水珠,一個機靈翻滾起來,這才發現他正躺在豬圈裏,不但霸占了母豬的老窩,而且正摟著它的後腿。布魯斯自認理虧,又不願跟豬計較,被母豬撒了一臉尿也隻好啞巴吃黃連。不過吃虧可從不是他的美徳,他會把這筆賬算到該死的母豬主人身上的。
布魯斯摸著暈乎乎的腦袋,一搖一晃地滾出了豬圈,然後直奔後廚,想討個說法,要些精神損失費。
此刻天已經黑了,後廚裏早已沒了人影。布魯斯隻好逛到了前台。前台沒有叫他失望,有個個子中等的年輕人正在油燈下算賬。
“喂,憑什麼把老子扔到豬圈裏,老子還能差你們幾個酒錢?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遠方的貴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