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鬆長期研究計算機語言,做著程序的調試等工作,對於IT背景的人的眼睛有著本能的辨識力。
“聽說您用杯子撞飛了李彤的叉子?”張欣神往的目光閃爍著。
“嗬嗬,其實不是我撞飛了他的叉子,我想是李彤主動放棄了攻擊。”
“分明是你的杯子撞在他的叉子上,阻止了他第二次攻擊呀?店員都這麼說的。”張欣不依不饒地說。
“我說李彤是臨時起意殺人的一個重要依據就是我發現了他的第二次攻擊並沒有盡全力,或許他認為那把刀已經足夠致命,第二次攻擊完全沒有必要了,或者是他第一次攻擊本來就是報複店長那記耳光,第二次攻擊隻是本能的反應而已。”
“你的依據是什麼?”
“在我扔出那盛滿咖啡的杯子時,他看向了我,並向我點了點頭。我在他的目光中沒有讀出怨恨,而是友好。所以,杯和叉雖然相撞,但是杯子的方向並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顯然叉子的力量並沒有那把刀的大,否則杯子在相撞時會發生方向改變,李彤在中途放棄了攻擊,我想。”
“友好?”
“是的,我想他或許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了後悔,為沒有形成二次血腥而慶幸,而我是給他慶幸機會的人。從本質上看,他是很Gentle的紳士,我的直覺認為。”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老九看著若鬆。
“你們警察更多關注的是案情的物質線索,而我更關注我在和哪類人共處在一個空間。如果不是這件事發生,我和李彤或許會成為朋友的。”
老九、張欣和茹樺麵麵相覷,一臉的茫然。
“好好,你說的對,你有人文情懷,你是善人好了吧?”老九叨咕著
“我還是有一事不解。雖然我練過跆拳道和擒拿,但也無法做到你那樣將盛滿咖啡的杯子迅速平穩地扔過去,咖啡卻不溢出,厲害之處在於你能在千鈞一發之間擊中目標。我一直懷疑你在扳手腕時是讓了我,但是找不到依據,今天我找到了。你是怎麼練得這麼厲害功夫的?我在想,若我麵對的凶手是你,那將是多麼可怕?”
若鬆笑笑,“別給我戴高帽了,還刑警呢?被我蒙上一次就語無倫次了?”
其實若鬆也很奇怪,自己哪裏來的力氣和神奇。
“好吧,我說說最後一個依據,就是李彤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我看得非常清楚,我一直引以自豪的就是我的眼睛。”
“願聞其詳。”張欣虔誠地看著若鬆。
“從方紅的表現來看,顯然兩個人是情人或戀人關係,而從李彤今天看方紅的眼神來看,卻不是這種關係的反應。這枚婚戒證明了李彤結過婚,或者正處於婚姻關係中。你如何想象一個有妻子的人帶著婚戒來看望另一個戀人呢?這一定不和諧或怪異。所以,這個舉動一定是突發的,以前不常有的,至少在平時約會時不會。你認為一個有婦之夫會堂而皇之地公然在公共場所刺殺情敵?而且是在情人工作的地方?這不合常理。而且從今天李彤的神情來看,他不是作為情人來見方紅的,更像是以朋友的麵目出現的。所以,就更沒有殺手店主的動機了。試想,既然自己準備自殺,為何要殺死朋友的情人或有感情糾葛的人呢?這樣明晃晃的殺死情敵,會給情人帶來什麼好處呢?顯然無法建立起兩者之間的聯係。如果李彤恨極了方紅和情敵,也沒有必要這樣精致地打扮後,友好地喝杯咖啡,還戴上婚戒與情敵同歸於盡,對吧?”
“那麼,這枚婚戒代表什麼含義呢?”茹樺參與了進來。
“我不知道”,若鬆說:“但是我聯想起了末日之夜,是否與此有關?或許有前世的約定?我很難想象一個妻子在世的男人,去和一個情人以朋友的關係約會,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同樣不符合邏輯,那樣的話,他是想讓結發妻子悲傷,還是想讓情人悲傷?即使對兩個女人的選擇處於兩難境地的情況下,這也不是一個符合常識的抉擇。所以,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枚婚戒代表著對一個過去的告別,然後去擁抱另一個過去。”
老九拍著腦袋說,“你說明白點兒,什麼一個過去,另一個過去的?”
“一個過去是和方紅的過去,從此不再是情人;另一個過去是李彤的妻子。李彤的精心打扮,然後和方紅告別,所以要了兩杯咖啡,藍山咖啡一定是方紅最喜歡的咖啡,那件咖啡色的毛衣從審美上看,並不十分得體,以李彤的舉止和氣質來看,他不會意識不到著裝搭配上的瑕疵,但是他依然穿著咖啡色的毛衣來約會了,我想這其中有一種儀式感,和一個喜歡咖啡的女孩告別;然後帶著婚戒優雅地死去,與那個先他而去妻子重聚。”
茹樺眼眶中滿是淚水,“那一定兩人的約定了?”
“我想是,一定是。”若鬆下意識地握住了茹樺的手。
“精彩!”老九說到。張欣激動地鼓起了掌。
“本來讓你來是想讓你幫另一個忙,真是意外收獲,我們會根據你的分析進行研究,我想結合偵察的線索一定會有收獲的。”老九興奮著。“你來幹警察得了,我把副隊的位置讓給你,說真的!“
“若不是遇到這件事兒,你八抬大轎請我,我都不來。我一直覺得,來警察局,不吉利。就別忽悠我了。還有什麼事兒需要我的,趕緊說。“
“你以後就了解我們警察了,受苦,受累,還被誤解。行,不說這個了。你知道‘圖靈訣’嗎?“老九問。
“哦?你問這個幹什麼?好像是個遊戲。”
“對,是個遊戲,但這個遊戲很不簡單,於是我想起了你這個IT男。”
“我能做什麼?”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那你先派車將茹樺送回家,我已經把她給害的夠苦了。”若鬆苦笑著望向茹樺。
“小case,張欣,去,用我的車將茹樺女士送回家。”,老九不懷好意地看著茹樺笑。
“好嘞!”張欣答應著。
若鬆和茹樺做了簡單的道別,和老九來到一座小樓前,樓門緊閉著,沒有門牌,孤零零的有一種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