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這些泥人兒還有什麼玄機?”重元心下奇怪,當下也不再出聲,看著重治將泥人兒一個一個的擺在桌上,隨著一個一個泥人兒被重治按順序放好,漸漸的組成了三幅圖畫,重元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第一幅圖:一間茅草屋外,一男子在一馬旁做蹲伏狀,另有一個沒有五官的男子身處右腳來,欲踩在這名男子的背上上馬,動作顯得很謹慎,深恐踩壞了腳下的那名男子。蹲伏在地的那個男子做得惟妙惟肖,既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亦有一種身居上位的霸氣,然而這些與他此刻略顯有些卑微的動作融合在一起,又使人能夠感受到,他對另男子的敬仰之情發自肺腑。
第二幅圖:一木屋案前,上一幅圖的那個沒有麵目的男子舉書秉燭而學,另一名男子為他披上外衣,此時,從這名男子的服裝上,重治和其父重元,已經隱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了。那洋溢而來的對部下的關懷之情,從木然呆立的泥塑之中噴薄而出,狠狠的衝擊了重治的內心,有一種熱血正在沸騰!
第三幅圖:最後一副圖畫是表現大軍出征的情景,參與的泥人數量達到了上百個,分別是二十名重騎兵、二十名旗本足輕、四十名長槍足輕、二十名道服劍士、二十名長弓足輕和二十名鐵炮足輕。這一百四十名士兵前方,還有十數員大將,都將兵器整齊的舉過頭頂,做歡呼狀。大軍最前方有一方階台,上方站有兩名男子,一名男子身穿全甲,舉拳做怒吼狀,配合下麵的數百士兵,顯得威武非凡;另一名身穿便袍,手持軍扇,臉上掛著輕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竹中重治看著這幅場景,驚訝萬分,因為最後那名手持軍扇的男子,正是他竹中重治,再一看身後的那龍紋八千貫的大旗和士兵的靠旗,頓時明白了另一男子的身份,他,竟然就是——武田信清!
“這件作品,乃是我主與兩位夫人,花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親手做成,為了此事,我主甚至在此期間隻吃過兩頓飯,足見對殿下的重視之心,我主的情意,還望重治殿下莫要推辭!”真田幸隆適時拜服道。
竹中重治眉頭緊鎖著拾起箱底的一方白絹,上麵用大氣磅礴的筆法寫著這樣一段話:“備聞隆中臥龍諸葛才識卓人,攜禮往隆中相請,卻值亮外出未歸,失望而返。不數日,備又冒雪而請,不料亮又出外閑遊,隻餘童子在家,備教童子轉告於亮,言己半月後再訪,托其留住諸葛亮,童子感其誠,諾。半月後,備齋戒三日,欲再請諸葛亮,羽言,諸葛亮或徒有虛名,未必有真此才實學,無需再往,飛卻言要用繩子將他捆來。備氣急,將張飛斥責了一頓,三訪諸葛亮。時,亮正恬睡,備不敢驚擾,肅立床前直至亮醒,亮感備之誠,遂出山相助。備得諸葛孔明,得以成就蜀漢基業,今信清欲效仿皇叔三顧而請殿下,怎奈俗務纏身,隻得以此死物表吾心跡,望殿下憐見吾心,莫要推辭!”
“好!答應你!”竹中重治轉身,目光堅毅的盯著真田幸隆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此刻,他隻覺得自己心裏充滿了熱情,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熱情!看見竹中重治的表現,真田幸隆也露出了笑容,三河武田家的實力越強大,他重回真田鄉的機會也就越大,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真田鄉的子民夾道歡迎他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