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慶城內。
蘇琚嵐筆直地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突然間抬起眼,沒有表情卻又華麗至極的臉上慢慢浮現起一絲冷笑。“看來應該提醒聶欒在永固國內要多加小心,不過按照聶欒的性格,就算我不提醒他也會非常小心!”
小金龍攀附在她發髻邊,不解道:“為什麼?永固國現在還有什麼人需要忌憚嗎?!”
蘇琚嵐慢慢地眨眼,道:“當然有。”
“誰?”小金龍低頭想了會兒,仰頭道:“難道是黃靜嬰?你懷疑他沒有死?”它作此猜想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蘇琚嵐跟黃靜嬰交手過一次,憑心而論,黃靜嬰絕對是除卻聖族後裔外的超級高手,無人可與之匹敵,可他卻在天牢密室裏默默無聞地被閃電燒死,照理說是不該如此短命的?
“如果真是黃靜嬰倒還好,但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蘇琚嵐的聲音死板平穩,仍舊沒有半分波瀾:“一個音訊消失已久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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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浪牙他們跟著黃靜嬰穿巷過道的來到了殿堂深處的某間小房裏,沿途殺過來,除了黃靜嬰身上幹淨無痕,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不少魔血。
因為整座華麗的王宮都已被魔獸鳩占鵲巢了!
在某扇石牆前堆積了滿滿的屍體,不少身體已被啃得隻剩半截猙獰地倒在地上,四周死寂無聲,彌漫著濃濃的亡者氣息。
黃靜嬰伸手搭在這扇牆壁上,五根手指按照某種圖形快如蹁躚地滑動敲擊,然後隻聽得牆內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後,這扇牆慢慢朝最後分開,露出裏麵別有動天的景色。
“快護駕!快放箭!”牆壁一打開,裏麵頓時也傳出永君主的驚慌叫聲,然後數十隻箭就咻咻咻地射發出來。
黃靜嬰拂袖一掃,就將這些箭掃飛,然後撣了撣衣衫朝裏麵走去,前腳往前邁出一步,後腳才慢慢地跟上去,如此慢動作,如此清晰瀟灑,卻也顯得如此地鄙夷嘲諷!
在牆壁後麵燈光明亮的石室裏,永君主和朝臣們紛紛貼著最裏麵的牆壁瑟瑟發抖,然後侍衛弓箭手等等都是一層一層圍在他們前方,膽戰心驚地堵住牆壁入口。
永君主沒想到打開石室的人居然是個眼生的獄卒,遂拂袖怒道:“大膽!你一介小小的獄卒怎麼知道石室的門,還敢堂而皇之地走進來?”事實上,永君主他們看到這名小小的“獄卒”拂袖間就能掃飛亂箭,心中更是一寒,現在隻是在強撐而已。
魯浪牙他們也跟著跑進了石室,看到永君主他們那副心驚膽戰的模樣,登時樂了:“哎喲,這不是咱們永固國高高在上的君王嗎?平日不是特別講究排場嗎?怎麼躲在這種暗不見天日、又發臭又發酸的石室裏呀?”
永君主鼻尖嗅著石室裏的氣息確實是很嫌惡,但這人命關天的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可是心底那矯情的高貴還在作祟,容不得這些低等的獄卒嘲笑。所以他立即下令道:“狗膽包天居然敢笑話朕,來人,把這些人的嘴巴撕爛了!”
幾名侍衛頓時奉命上前,卻被黃靜嬰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後退。
黃靜嬰冷冷道:“君上呀,看看你這副模樣,還像一個君上嗎?”
這獄卒的口氣……讓永君主猶如當頭一棒的怔住!他看著這名獄卒的表情,那麼自以為是的冷漠,根本就是——永君主倒抽一口涼氣,驚得摔倒在牆角,指著獄卒喃喃道:“怎麼可能?國師你怎麼可能沒死?”
黃靜嬰哼笑了一聲,嘲諷道:“還行呀,君上居然還能認出本座?本座沒事,可不是要讓您失望了?因為那位魔君動手前,本座留了一招,如今再借屍還魂,所以活生生站到君上您的麵前了!”
永君主咬牙忿恨地有種垂心撓肺的痛苦,但他強顏歡笑地看著黃靜嬰,帶著討好的口氣道:“國、國師大人,你複活了,朕當然是很高興呀!你知不知道……但朕誤以為你被蘇琚嵐殺死時,朕是非常傷心的。”
“哦?”黃靜嬰詫異地揚起眉,“是嗎?可君上明明巴不得要殺本座呀?”
永君主冷汗涔涔地笑道:“朕當時隻是想堵住悠悠眾口,委屈了國師大人!這事後……朕、朕不就親自跑去天牢想接你出來,哪知道那時就恰巧看見蘇琚嵐,以為她把你給殺了,後來朕勃然大怒,直接將她關入密室中,哪知道卻被她逃了!國師,朕、朕確實很掛念你,想念你呀!”
黃靜嬰聞言深深常歎了一口氣,道:“本座聞言至此,深感難為君上了呀!”
“是呀是呀……”永君主頻頻點頭,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卻不料黃靜嬰忽地冷笑道:“真是難為君上絞盡腦汁卻還是編不出像樣的話來蒙騙本座!”
永君主登時繃緊全身神經,急忙趴著牆壁站起來,指著黃靜嬰用將近哭聲的喊聲吼道:“快、快殺了他!”殺不了黃靜嬰,隻怕黃靜嬰就要殺死他了!
黃靜嬰看著這些強弩之末的防禦跟攻擊,突然薔薇花開般豔豔地笑了一下,“誰敢動手?”他自己倒沒動手,但就這樣一句話,那些侍衛弓箭手也確確實實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