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卷 再見喻濤(2 / 3)

驛站那邊,馮義跟宋堯終於將看守廊道最裏麵的暗衛迷昏了。顏弘皙的折扇尖挑開了鐵籠的垂幕,可裏麵僅剩幾副解開的鎖銬,空蕩無物。他目光倏地一閃,略一低頭,忙朝外走去。黃欽思今晚去了戲院!

戲院這時戲唱完了,蘇飛玉等人陸續站起身準備離開,蘇琚嵐***著再坐會兒,也沒聽見蘇飛玉等人說好在哪裏集合,依舊坐在那裏聽著隔壁的談笑聲。看樣子,遙遙遠在永固國的國師已將婁半鬆這人收買了?!

隔壁房間的人也陸續起身,黃欽思憋著怒氣攬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踢開門要出去,外麵有個小廝正伸手要敲門,被黃欽思這股大力登時衝撞到牆角去,摔得渾身疼。

黃欽思伸手揪住小廝衣領,陰沉沉喝道:“鬼鬼祟祟的,你想幹什麼?”

小廝哪裏不識得這位永固國的二世祖,登時拽著帽子求饒道:“黃世子饒命,小人隻是替蘇三少爺催嵐郡主離開,可小人忘了郡主是在四號房還是五號房,便想敲門看看。”

“嵐郡主?蘇琚嵐?!”黃欽思危險地眯起眼,腦海中警鈴大作,而婁半鬆聽見門外的對話,登時疾步跨出房,身後推開隔壁五號房的門,冷冷笑道:“郡主,咱們又見麵了。”

蘇琚嵐冷冷地抬了抬眼,聲音也仿佛帶著一絲涼意:“是呀,婁將軍,別來無恙?”說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緩緩站起身走出來,裙衫微微晃動,然後靜靜地站到廊道上,含笑望著婁半鬆。

正使臣跟押著個人的侍衛走了出來,望見蘇琚嵐,眼底閃過驚愕後,很快遮掩起來,拱手道:“今日可真巧,沒想到碰見燕赤國的婁將軍,還碰見敖鳳國鼎鼎有名的郡主……”

“赫大人可以省去這些客套話了,這位郡主心知肚明,相比剛剛已將我們的話都聽進耳裏了吧?”婁半鬆話說得直白犀利,讓正使臣對蘇琚嵐頓時萌發了殺意,刺得黃欽思心底一股火到底是***了出來,再不計後果,高聲喝道:“那就別放過她了!”

蘇琚嵐麵色平和地掃向黃欽思的胯部,抿唇笑道:“黃世子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在婁半鬆眼底,蘇琚嵐像石頭刻得一樣,很難琢磨透徹。

黃欽思譏諷笑道:“黃世子,就憑我們幾人想動這位郡主簡直是妄想!赫大人,你先帶著人離開,我跟郡主可有些話要談。”

正使臣知道真要打起來,他們斷然不是蘇琚嵐的對手。婁半鬆既然留下來,顯然是想試圖讓這位郡主將剛剛的要事緘口了,頓時示意侍衛跟著,半勸半拽地拖著黃欽思離開。

那個青衣男子被兩名侍衛強行押著從蘇琚嵐身邊走過時,蘇琚嵐下意識地看見他的臉色蒼白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毫無聲息地,一雙眼睛淒涼痛楚到……好像整個人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錯過了。

兩人擦身錯過了。

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被侍衛無情地拖遠。

蘇琚嵐並不知道,這個瞬間的錯過便成了即將發生的死生不複難見。

突然被人囚禁在永固國無聲無色、與世隔絕的真空中,被當做牲畜***淩虐、侮辱、***,他真的……很艱難地複活了,很努力的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到頭來卻什麼都做不了,徒剩一具身體肮髒地連自己都難以承受了。

這樣的感覺不再是心痛或者不敢,是難以言喻的絕望、是無法解釋的無為淒涼,複仇的目標突然消失了,突然之間再度或者都沒有動力了。

當黃欽思跟正使臣壓著他準備登上停在戲院門前的馬車時,他身子顫了顫,尖叫出聲:“啊——”站得進的人登時被這股狂躁的力量衝飛出去。

一時間,整條街道躁亂起來,這聲歇斯底裏的咆哮***的震破人的耳膜,原本月明星稀的天空驟然雷聲滾滾,毫無星光,漫天漆黑,整個天幕像是徹底遮住了

那位正使臣狼狽地爬起來,驚得啞了,國師不是說他已經克製住這個熱的所有力量,怎麼突然間爆發出這麼強悍的力量?

黃欽思也是驚恐地看著這個衣發狂舞的人,實在想不透他怎麼突然爆發起來了?會不會對自己不利?自己還能不能逃命?

天上開始劈下數道血雷,接二連三地劈中這個發狂的男子身體,他抱著頭猝不及防地被血雷劈得半跪下去,頭頂皮開肉綻,血流批麵。他的麵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似是無比的痛楚,再也無法呼吸,就連護著頭的雙手也已變得血肉模糊了。

手無寸鐵的百姓們被眼前血腥恐怖的畫麵嚇得四處逃竄。

蘇琚嵐飛快地從戲院衝出來時,就看見鮮血在這人身下彙成了小河,他全身上下似乎再也找不到一絲完整的皮膚,成了一個血人。欽辟從她袖口裏竄到她肩上,深深嗅著彌漫在空氣裏的氣息,急道:“原來是他!蘇琚嵐,他才是那股血腥氣體的母體,估計黃欽思是飲了他的血肉才沾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