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沒安好心!”胡砂敲掌篤定,隨即皺鼻哼道:“反正這女人打不過琚嵐,要是這次還敢亂來,我們二話不說直接廢了如何?”
“……”站在他們二人身邊的公孫錦幣斜睨他們二人,仰望天色盤算時辰,心中默默:婁半鬆居然敢這樣毫無禁忌地出現?而這時辰蘇琚嵐卻還未來?估計——婁半鬆讓人在路上給她設套了吧?
“嗖”,在眾人都將目光放在婁半鬆身上時,公孫錦幣悄然無聲地消失了。
時隔數日未見,當日慘敗的婁半鬆,此刻卻攜帶十名侍衛若無其事地前來。
她穿著那身紅色鮮花鎧甲,昂首立在陽光中。在她的身後,八名麵色漠然的女侍衛齊步跟隨,其中兩個更是雙手恭敬地拖著一把半人高的巨靈刀。
那聲婁半鬆駕到的話,便是出自其中一名女侍衛的口中。
婁半鬆的不請自來讓許多人不安,尤其是曾遭她毒手的邵氏九族!但這些人的不安落在她眼中,反而助漲了她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聽說許多宗派對蘇琚嵐跟白赤城頗有成見,所以她暗地裏可沒少慫恿那些宗派將蘇琚嵐列為敵人,然後收買個別宗派,在他們商討所謂的“製衡大計”上,提出誅殺蘇琚嵐的號令。
雖然對白宗玉崔嵬的慘敗感到意外,但她收到消息,其他宗派今日出動無數精英要將蘇琚嵐截殺在路中。蘇琚嵐敵得過玉崔嵬,卻抵得過所有人嗎?
婁半鬆暗自冷笑,遠遠望著那扇黑色鐵扇前的城主座椅,然後落在幾個眼熟的邵氏族人麵孔上,步伐緩緩踩在紅毯上,一步一抬頭。
憑借她燕赤國驃騎將軍的地位,就算這些人再不滿,也不敢當眾對她怎樣!他們越是憤怒,她就越是興奮!她是來看蘇琚嵐的下場,順便欣賞其他人等會兒那悲痛絕望的表情,然後——
將原本早該到手的邵氏九族帶走!
老的女的,她會統統殺盡,然後留下那些英俊漂亮的男人,夜夜作樂!
果然,老管家盡管對那日渠黃城所發生的事略有所聞,可也知道此刻婁半鬆代表燕赤國,不能失禮於人前,於是讓身邊的人繼續通報:“燕赤國——婁將軍入座!”
婁半鬆神色輕慢地入座左側,突然被正對麵的一個紅衫少年驚豔到了,忍不住身子往前傾了下,隻一味地盯住贏駟細細凝視,像是要從那張精致的臉上發覺什麼寶藏似的。
麵對著**裸不懷好意的注目,贏駟仍麵帶淺笑,直接迎視,就這樣對望片刻,快要瞪到婁半鬆自覺失態想要收回這淫穢的目光時,陳夫昂已忍不住輕咳幾聲,引開兩人的注意。
婁半鬆略帶嫌惡地瞪了陳夫昂一眼,卻看清他身上穿的是敖鳳國的官服,又意識到他還是坐在第三個位置,身份比這紅衫少年低,於是反射性望向坐在第一個位置的人。
蘇王對她視而不見,但那身曆經沙場的威風戾氣,讓婁半鬆暗地吃驚地捏了手。正在此時,那尖銳的長調又拉得異常的高,“殷悅國皇太子,入座……”
殷悅國?
還是皇太子?!
此言一出,圍觀百姓轟然炸開了鍋,居然連北方遙遠的殷悅國都親自派出皇儲參加城主的加冕?
眾人紛紛驚歎的同時也升起一股自豪感,十七年前敖鳳國新皇登基,其他國家也隻是派了使節前來祝賀而已,如今竟然千裏迢迢為了他們的嵐城主、白赤城而來。此等殊榮,能有幾回?
顏弘皙依舊是一身月白袍子的,十分俊逸,玉麵朱唇卻隱隱透著漠然,仿佛隨時騰飛而起。到底是皇室中人,舉手投足間,盡是無法挑剔的優雅。
蘇王早已知道這名皇太子與四丫頭之間有某種聯係,所以對於顏弘皙的出現並未感到好奇,又見顏弘皙朝自己拱手作行禮時,他便起身回一禮,鎮定自如。
……殷悅國皇太子?!可陳夫昂看著流雲輝月般的皇太子,麵露怔色。
顏弘皙那雙眸淡淡掃了笑吟吟的贏駟一眼,然後轉身朝左側第一張桌椅坐下,唇邊挽著一抹細微的冷笑,與蘇王麵對麵,眼對眼。
婁半鬆與他同排,中間隻隔著兩張桌椅,她餘光掃去,手顫了下,瞬息露出驚愕的表情,那是因為她認出顏弘皙就是當日站在蘇琚嵐身後的其中一人!
一撞見顏弘皙投射來的清冷目光,她勉強笑了聲,然後低頭時,嘴角微微彎起的笑意突然破裂開。殷悅國的皇太子,他跟蘇琚嵐到底是什麼關係?
坐在兩側的無人,氣氛略微僵硬之際,“鐺!”清亮的鍾聲猛然響起,蘇王的手略微動了下,辰時到了?原本神色安定的他,眼角餘光情不自禁瞟向那紅毯的方向。
“這時辰到了,怎麼嵐郡主還沒出現?”陳夫昂再度出聲問道,這加冕儀式向來看中時辰,倘若耽誤吉時,便帶了些不吉利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