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隨著人群裏的喝聲,四周響起了輕微騷動的聲音。
裴奕啟動土元素的感應,再加上了得的耳力,沉聲道:“是毒蟲!”
地麵土壤突然裂開無數細縫,鑽出各種色彩斑斕的蜈蚣小蛇,緊接著天空中傳來“嗡嗡嗡”的展翅聲,蘇琚嵐抬頭,發現有股密麻如雨的黑色飛蟲從四周八方飛來,將馬車團團圍在中央。
“用火防禦!”邵祖旭說道。
侍衛中登時跳出三個火宗,豎起兩指含於胸前,“起!”以馬車為中心,丈長之外頓時燒起火牆。中入火圈之中的毒蟲都被大火燒焦了,但是這毒蟲來勢洶洶,煞是驚人,有些恐怖的飛蟲從頭頂縫隙鑽了進來,裴奕忙道:“小心了!”
所有人立即貼緊馬車,背靠外,在這些人當中,僅有她跟邵祖旭能夠操作風係。邵祖旭閉上眼睛,聽聲辯位,手中七箭飛出,來回盤旋在馬車上空將偷襲的飛蟲擊落。
火焰圈外盡是人群走動的聲音,裴奕微微變色,邵祖旭率領著七名族人突然朝八個方向射出弓箭,幾乎是同一時刻,外麵無數風劍風刀射進來。箭與風刀風刃相敵,裴奕托起地麵沙土塵埃射向四周,其他侍衛則各自施展身法防禦。
外麵的人已經打好主意,第一撥是毒蟲上陣,倘若失敗,就采取第二波射擊,若想克服這毒蟲陣就必須聚攏用火,而當他們緊緊聚攏抵抗時,便成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隻要對準火圈中心射擊,那麼裏麵的人被火牆阻擋看不到外麵,還不死傷慘重?但若他們想褪下火牆,那便會遭受前麵那陣毒蟲的圍攻,這些打定主意讓蘇琚嵐他們上天無梯,入地無門!
就在外麵的人等著看好戲時,火光之內,蘇琚嵐緩緩張開手,淡淡華光從垂落的袖口中流溢而出,浸入地麵朝四麵八方蔓開,將偷襲者所占的方位,一一“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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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辰時了。
高台四周的落地宮燈逐一亮起,緩緩升至半空,圍繞在那麵黑色鐵扇四周。高台簡陋,僅有這麵巨扇跟這張青銅鏤空的大椅,但這兩者古舊不失大氣,反而彰顯出諸國盛宴無法比擬的沉穩貴氣。
熙熙攘攘的百姓們圍滿高台四周。麵對青銅椅的正下方,兩側各擺置了六套單人桌椅。頃刻間,有個尖銳的長調高高揚起,“黃金戰王、小尊王、內閣學士入座……”
“哇,不是吧,我居然能見到傳說中的黃金戰王?”百姓中有人忍不住驚聲喊道,隨即是更多熱烈的歡呼聲,齊刷刷望著走在紅毯上的三人——
“咿,那個紅衫少年是誰呀?長得好俊俏啊!”
麵容嚴肅的蘇王走在正中央,特地穿著一身精鐵打造的甲胄,帶著頭盔,一尺長的盔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披著等身製作的大紅披風,威嚴華麗,鬢發半白,但下巴沒有一點胡渣,雙目炯炯有神。
常理下,默認右比左尊。
走在右側的是贏駟,今日穿的這襲紅衫難得的簡潔,隻在衣領、袖口、衣擺盡頭處繡了精製的赤火之紋。走路時輕輕晃動著,墨發飛揚,平時柔媚玲瓏的臉龐居然夾雜著一絲英氣,煞是動人。
至於陳夫昂則穿著深色官服走在左側,一絲串聯而成的細鏈在領間穿梭,露出裏麵層疊的同色衣衫,他身形瘦小,但麵容含笑,眼底滿是狡黠的精光。
他們三人在青銅椅的右側,依次坐下。
贏駟蹺著腿,左前臂輕輕搭在椅側扶手,眼簾微合,目光低垂,一派閑散休息的架勢,對周圍歡呼圍觀的百姓看起來全無興趣。沒多久,他緩緩掀起眼皮,視線落在那麵巨大的黑色鐵扇上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蘇王,這辰時就快到了,怎麼嵐郡主還沒出現?”陳夫昂望著紅毯那端,急忙問向蘇王。
蘇王眯著眼,沉靜地吐出一句,“陳大人,加冕的是本王的女兒,本王不著急,你又著急什麼?”
陳夫昂訕訕笑道:“老臣隻是擔心郡主會誤了時辰而已。”
他到白赤城已有三日了,可也隻在剛入城時瞅見蘇琚嵐的背影,那頭紫發落在他眼底總覺得非同尋常,再加上這幾日,蘇琚嵐皆以養傷為由拒絕見人,今日加冕,他自然是要好好觀察蘇琚嵐有何變化。
贏駟坐在蘇王與陳夫昂中間,兩指隨意敲擊著,笑吟吟地,不知道又在盤算什麼。
突然,響亮渾厚的女聲響起——
“燕赤國驃騎將軍,婁半鬆婁將軍到!”
跟老管家他們一同站在高台角落的邵樂微微一怔,憤怒地盯著大搖大擺走在紅毯上的婁半鬆,“這女人又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