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暗地搖頭,公子心思向來難猜,剛才他已對這秀欣已露出嫌惡之態,而東籬硬要將她帶在身邊,隻怕早已忤逆了公子。
眼見東籬將秀欣牽到麵前,顏弘皙默然搖頭,聽見東籬恭敬道:“公子,可否將秀欣收留了?她一介女子孤苦無依,我怕她日後還會受苦。”
秀欣雙眼紅腫,弱不禁風的身姿盡顯柔情,她朝顏弘皙跪下後,哽咽說道:“秀欣深感東籬姐姐大恩,無以為報,願終身侍奉姐姐。公子是姐姐的主人,如若不嫌棄,秀欣願意侍奉公子左右,無怨無悔。”說罷就重重磕頭,虔誠得很。
顏弘皙淡淡笑道:“但本公子很嫌棄。”
“公子——”秀欣抬頭看著她,眼淚泛濫,“秀欣遭人淩辱並非秀欣本意,秀欣、秀欣……既然公子嫌棄,秀欣也不能侍奉公子跟姐姐左右償還恩情,受人恩情不能相報,那秀欣還活得做什麼?”說罷一咬牙,作勢朝那城牆撞去,東籬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秀欣頓時摔坐在地痛哭,牽引不少女奴婢的傷心處。
有些女奴隸也哭出聲來,斷斷續續道:“呆在渠黃城遭人淩辱,這豈是自己本意?”
場麵頓時悲情蔓延,遠遠站著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蘇琚嵐,眉目微揚,她倒要看看顏弘皙會怎麼解決東籬惹起的麻煩?
“救你的人是東籬,既然你想要侍奉東籬報恩,那很簡單。”顏弘皙淡淡笑道,輕柔的聲音仿佛在蠱惑人心一般,“本公子就成全你們,東籬,你從今天起就不用再侍奉我,所以姑娘你想跟著東籬把無以為報的恩報了,也無需過來問我。”
“公子!”東籬驚慌失色地跪下去,她伴隨顏弘皙左右是求之不得的福氣,為什麼突然間不要她了?但顏弘皙此刻平靜的微笑,侍奉多年的她知道,這反而是蘊含著極大的憤怒。
“東籬,你已不是本公子的隨從,這磕頭跪拜都省了吧。”顏弘皙淡道,將手中戰馬轉交到林榮手中,然後轉身朝蘇琚嵐拱手告辭。冰冷的手揮了下,兩個男隨從立即尾隨離去。
公子當真舍棄她了?東籬渾身變得冰冷,連忙狼狽追上去,而那秀欣也緊急爬起來邊喊“公子”邊追著,雙腳邁得何其迅速簡直神速,哪裏還有那弱不禁風的模樣?
大部分人看出了蹊蹺,卻見蘇琚嵐抓緊馬口韁繩,目光清冷,若無其事道:“回宮吧。”
或許隻有她明白,顏弘皙雙眼的冷冽,是東籬的連連誤事,不是傻,竟是癡,是因為她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有人微眯著眼,似是掃量她。
她回頭,俊俏卻流於奸詐,飄逸卻流於輕浮,正是——公孫錦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