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曉仰頭吃了一大口的糕點。
對麵的殷耀玥忙笑吟吟的倒上了茶,春風滿麵,“那是自然,能讓父皇另眼相看的人,又怎麼與一般人相較!”
“……”
盧曉曉喉嚨一緊,差點兒咳出聲來。
……
不管怎麼樣,盧曉曉到底還是從殷耀玥的屋子裏安然的出了來。
轉身旁邊不遠就是太子殷耀澤的房間。
走到門口,盧曉曉還沒有抬手,房門就已經被拉了開,隨行太子一起過來的小林子過來拉開了房門。
屋內淡淡的茉莉花香隨著房門開啟,淺淺而緩。
腦中轉瞬,幾若浮現出那夜裏被這香氣渾然包裹的混沌。
盧曉曉忙捏緊了拳頭走進去。
而盧曉曉進去之後,立在房門口的小林子卻躬身從屋子裏退了出去。
屋內,便又隻有盧曉曉和殷耀澤兩人。
明明不過寂靜,盧曉曉卻覺得頭皮莫名一麻。
匆匆抬眼,麵前和四殿下住所差不多擺設的屋內,那道人影正坐在桌旁。
桌上,淡淡的清茶點點。手邊,還看著幾本冊子。
看到她過來,衝著她點了點頭,“坐!”
“是!”
盧曉曉躬身上前,坐下。
隨即簡單的把進到客棧之後見過的種種“彙報”一遍。
雖說他們這一行一路行來,很是彰顯耳目,目的也是想要引出某些傳聞中的暴民等等,可畢竟也不過剛出京,所以尚且安全。
言罷,盧曉曉靜等著期間一直在低頭看著書冊的男人。
到底並沒有沉寂多久,殷耀澤抬頭,湛藍的目光正對上盧曉曉的眼底。
……這是兩日之後,她第一次和他的目光相對。
清風倌那天,是他及時救了她,也因為他,皇帝對她那晚的遭遇甚為憐愛,言辭斥責了盧夫人,連姐姐在京中的守衛也多加了人手。隻為她外出公幹的心安。
那天晚上,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不過隻是說了寥寥數句話,可卻是一遍一遍的在她的麵前回閃而過。
每回想一次,就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是他救了她。雖說若是他不在,她大概也不會出什麼事,可當夜裏事情被鬧得幾乎盡人皆知之後,他直接帶著她就進了宮,也宣了太醫前來診治,太醫的診斷是她身上仍有餘毒,也就是說她之前的確是吃了不少的邪毒,更順勢名言了盧夫人的照顧不周。讓她免去了許多可能的麻煩——說到底她是要感謝他的。
隻不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皇帝問話的時候,她聽的很清楚,說是因為看到看到她進去了清風倌,所以才會尾隨而入。隻是她也才進去這麼丁點兒的功夫,他就尋了過去,豈不是說當時他根本就是發覺了她的不對勁?旁人還不會想到什麼,畢竟都以為她當時已經中了很深的邪毒,是強撐著一口氣趕到清風倌的。隻是她卻是明白的很,那時候的她,明明就是清醒的很。
是他擔心她?還是因為姐姐的叮囑對她過於上心,所以才會解救她於危難之中?甚是在她脫口而出自己沒有他,也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之後,怒然的把她壓到牆上,就是到了現在想起來都會讓她忍不住顫抖的警告?
他怎麼想不過是浮雲,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想這麼多?
他是她的姐夫。那夜裏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已然會是讓姐姐傷心,這一路上又是要同行,就更是要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即便她又清楚,姐姐不會怪她!
可是腦袋裏偏偏就是不住的盤旋著這種莫須有的念頭。好不容易臨到上路,總算是安穩下來,卻又因為那個四殿下白日裏八卦的問詢再次的讓她糾結不已。
——即便從進這個房門之前,就已經想到無可避免,可在四目相接的霎時,她還是下意識的想要退開。
“曉曉!”
低柔的聲音讓盧曉曉幾乎想要轉閃的目光一滯,忙再度抬眸看過去。“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殷耀澤的眼底微微轉閃,唇角卻是綻放出盧曉曉再熟悉不過的和煦笑容,“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
盧曉曉看著眼前的笑容,心頭不由一暖。
眼前時光轉瞬,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明明想著避開的,可卻是在看到這笑容的時候,又不自禁的沉溺。
“太子殿下說笑了,這是下臣的本分!”盧曉曉低頭,回答的恭敬有禮。
殷耀澤的嘴角微微一緊。
從她剛進來伊始,他就察覺到她的生疏,現在好像更逾。
也好,他本就不想她靠近的,不是麼?
殷耀澤低頭,目光落在眼前的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