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蒼莽莽,莽莽蒼蒼,這是山;江水滔滔,河水滔滔,那是江河……第一個人物高敬亭公元1975年11月15日,中南海。
一封特殊的來信傳到了遊泳池。
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躺在病榻上,靜靜地聽著秘書把信讀完,眼中湧出淚花,那年他八十二歲。曆史已經過去很遙遠了,但那些紛紜錯雜的往事依舊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他想到那位被錯殺的將軍在時隔三十六年之後,依然沒有正名,怎麼能把錯寫的曆史傳給後人呢?
……延安。滔滔延河水,巍巍寶塔山。
抗戰的號角吹醒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窯洞。那麼富有民族特色的延安窯洞。毛主席真忙啊,又是一夜無眠。改編八路軍;整編新四軍,項英、陳毅都出山了。南方八省紅軍遊擊隊,他想編為兩個師、四個旅八個團……他忽然想起了鄂豫皖,那可是僅次於中央蘇區的第二塊革命根據地啊。那裏走出了紅四方麵軍、紅二十五軍。還會有紅軍嗎?
“報告主席,鄭位三同誌來了。”
鄭位三,原鄂豫皖省委常委,紅二十五軍政治部主任,毛主席稱他為“小列寧”。
“報告主席,有消息了。”
“嗬嗬,坐下談,坐下談。”
鄭位三說:“紅二十八軍一直戰鬥在大別山上。我們在找他,他也一直在找我們啦!有一個起義參加我軍的原國民黨十一路軍的小排長叫薑術堂找到了紅二十五軍,送來了他們給中央的報告。”
毛主席聽了喜出望外,他似乎看到那密林深處紅纓槍,大別山上紅旗揚,像星星似火焰閃爍在革命領袖的麵前。
毛主席展開了這封幾經輾轉,風雨揉搓的大別山來信,信寫得不長,但情真意切:
中共中央:茲有位海述宏四位同誌給我一封指示信,我於9月7號收到了,我接到這封信就歡天喜地詳讀一番,但對客氣套言一概不敘,主要我將這裏的情形——簡單報告前來:
(一)自紅四方麵軍向外開展以後,二十五軍亦於1934年退出了鄂豫皖的蘇區,那麼就算是幹幹淨淨的脫離了上級,孤孤單單在這一片廣大的被破壞了的蘇區內東爬西奔地領導一股堅忍的同誌,向敵人決一死戰。可是,自二十五軍走了以後,這老區內隻剩下東一點西一點地方的零碎武裝,一般群眾,被敵人統治勢力壓迫下受了不小的殘害。
(二)對於一切地方工作布置,在未接到中央文件和這次信以前的幾年到現在,我們的便衣隊散布在這三省邊區“赤”“白”之間;不過非常零細的,大約要占二十多縣的範圍。固然是叫他代表的執行蘇維埃的政綱法令,但成績卻異常不夠。說到正式武裝部隊,直到1935年春季才集合一部分力量,正式成立二十八軍,其數量不滿一千人,但在任務上給了敵人很大的打擊,也得到了很相當的勝利。可是,這幾年經過敵人的幾次圍剿以及追剿、堵剿長期的鬥爭,我們亦是采取持久戰術,積極的遊擊行動以對付敵人,大的損失也未受到。
(三)自脫離上級這幾年的當中,我曾派了很多的交通來找上級的關係,懇求指示,但未得到回音,而且每次受絕望損失的結果。同時,據這次來信上說,上級派很多的到我處,並帶有許多文件,我全無收到,但不知其中到底是何阻隔。
……
(略)
(九)經過長期的戰爭,到現在,幹部完全缺乏,對於軍政兩方麵的工作,均受極端困難的。
(十)對於黨的組織,隻是下層零細組織,上層未有建立具體機關,遂以我一人,一麵充當二十八軍軍政委,一麵應付地方各工作的一切的。
……以上情形及一切問題,祈上級急急的派一主要負責同誌前來,以作主張一切,是為至盼。
此致黨禮高敬亭何耀榜9月9日毛澤東看完薑術堂送來的信後,激動地從辦公桌前站起來,伸手攏一攏茂密的長發,對坐在一旁頭上直冒汗的“小列寧”鄭位三說:“嗬嗬,位三同誌喲,從報告看,他們同敵人的鬥爭很有成績,很了不起囉!”
毛主席指示:延安立即派人上大別山!
程啟文、張體學在紅二十五軍時,曾在高敬亭手下工作過,深得高敬亭信任,因而成了派往紅二十八軍的最佳人選。毛澤東很快召見了他們。
當時毛澤東住在一座用磚石砌成的窯洞裏,窯洞的左邊是秘書辦公室,右邊是毛澤東的臥室,會見是在窯洞中間的會客廳裏進行的。毛澤東穿一身舊灰色軍裝,褲子上打著兩塊補丁,看上去特別招眼。他在屋子裏邊踱步邊指示程啟文和張體學先行一步去找高敬亭。對於如何開展工作,毛澤東想得很細,他深知高敬亭資格比較老,又長期脫離中央的領導,在許多事情上可能會固執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