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跨天虹 (8)(2 / 3)

要知靜空走來,春娘是瞞著真兒的,不料這次冤家撞著對頭,隱瞞不過,隻得與他說明。自此之後,真兒聽見聲音,定是相叫。一連來了十餘天,真兒眼雖不能鑒貌辨色,耳也會得察理聆音,心裏也有八九分懷著鬼胎。一日對春娘道:“我們爹爹不在家中,全虧舅舅日日走來看管。若還舅舅四顧無人,何不移來我們同住?彼此都好相依。”春娘道:“你話固雖有理,隻是舅舅是個出家人,與他同處,外觀不雅。”真兒道:“嫡親兄妹,何怕外人談論?”春娘應而不答。要曉得真兒這番說話,有心打在他拳窠裏,正要察其暗昧。春娘無心應口,未免日常間脫出幾句露馬腳的話來,真兒一一記在心裏。

到了次日,是春娘的生日。靜空提了些魚肉,打了些好酒,為春娘稱觴。大家吃了一會,叫真兒廚下暖酒,兩人走到房中,竟去幹那楚襄王遊巫山的雲夢起來。真兒將酒燙熱,走至堂前,不見有人坐席,隻聽得配房裏麵就如那三月三的癩蛤蟆,急急哈哈叫個不絕,又像那七八十歲的老頭兒害了痰火病,嘻嘻籲籲喘個不盡。真兒聽了,十分懊惱,正是:

一個色膽包天何俱死,一個忠心貫日豈偷生。

捶胸跌腳道:“什麼哥哥妹妹,分明淫婦奸夫。我父親誌誠君子,到討這樣一個淫婦在家裏出醜。”連忙放了酒壺,走到廚下,拿了一把廚刀:“待我殺了二人,以雪父親之恥。”正待出來,回想道:“我是個瞎子,倘若持刀進房,到被他先瞧見,反受了一個大大罪名。凡事須要三思,不可草草。”依舊放下廚刀,走了出來。

那春娘並和尚將次及席,春娘問真兒道:“這酒壺是你幾時拿來的?”真兒道:“你們在房裏的時候我拿來的。”春娘紅了臉,把和尚瞧了一瞧。靜空接口道:“就是我方才毛廝裏出恭的時節。”東扯西拽,兩人心裏樁著凹□,胡亂飲了幾杯去了。

且說張颺日間打魚,一個也無。到了黃昏時分,白露漫天,那魚不知罾網,卻有幾個遊來。連試了三五次,果然夜裏生意勝於日裏三分,因此夜夜也不在家中。春娘見丈夫行蹤果有準繩,未嚐參差遲早,又想真兒必定看出破綻,因是兩人約下,黃昏進門,清晨出去,一則便於同床共枕,二來樂於□眼真兒。這個算計勝於六出祁山、七擒孟獲,一舉兩得,卻不是好。那知禍福由天,一報還施一報,吉凶有命,冤家到底冤家。

偏是這一夜卻也作怪,打魚的直打到三更時分,要一隻小小蝦兒也沒得遊進網來。兩人心灰意懶,欲待歸家。隻見那江中:

清波滾滾,聽來疊鼓鳴笳;白浪漫漫,看去雪飛雲舞。玉盤金餅,皓月當空;火部紅輪,太陽出海。光容奪目,猶如出蚌之珠;影耀逼人,卻如他山之玉。澄清一派奇觀,憑吊千秋罕睹。(下缺)

第三則 仙鏡偶然聯異眷

卻說楊老實與張颺看了半晌,張颺道:“不好了!看看近岸來了,我們快快走開。”不料,這個東西遠看覺得駭人,近來也便平常,圓圓的一團亮光漸入網內。楊老實道:“在你網中來了。”張颺打眼一看,隻見罾爪四垂,網兒覺得沉重。連忙去扯,那裏動得分毫!兩人隻得走入灘中,相幫扛起。你道是什麼東西?卻原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