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乞丐望著這張臉心中不由來氣,這麼個廢物怎麼能配得上這副英俊的麵孔,自己要是有這副麵貌去京城給那些富家娘們當小白臉都要被搶著要。心中一氣便不由醞釀了一口濃痰狠狠啐在這張臉上。隨後便單手一招來眾人拳打腳踢起來。
破舊的頹牆下,一聲輕輕的呻吟聲傳來。一個小女孩半蹲下把手中的幾個銅幣放在這個蓬頭垢麵蜷縮著身子的紅發男子身前,遠處一個半老婦人看著女孩前的這個邋遢乞丐便瞬間麵露了一臉的憎惡之相,快速的跑來口中喊著:“小姐,小姐啊你可嚇死我了,我明明拉著你的手怎麼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別亂跑啊。走,別跟這些人呆在一塊,我們回去。”說完便誇張性的拍了拍女孩的棉裙,抱起女孩像躲瘟疫似得快速離開。
紅發男子艱難的挪了挪身體,把臉湊向這散落的幾枚銅幣上,圓形方孔的暗黃色銅幣在這被雪浸濕的碎石子路麵上躺著,紅發男子哆嗦著身子伸出一隻手想要把它們拾起,畢竟這些東西也是能燙一碗劣質勁酒痛飲一氣的。
一隻腳憑空出現狠狠踩在紅發男子的手背上,大嘴乞丐狂笑道:“哼,果然還是給你打扮打扮好賺錢,這些就當孝敬我老人家了。今天老子就放過你了。”說罷便彎下身撿了這幾枚銅幣哼著小曲走了,隱隱從曲子裏聽到:“哈哈終於攢夠十兩銀了,老子終於能去酒香齋後房開開眼界了……”
陽光從清晨的和煦到午時的刺眼,光線赤裸裸的照著大地,透過紅發男子雜亂的長發映在男子的眼皮上。男子動了動,無意識的皺了皺眉,突然間感覺不再刺眼,男子猛的睜開眼睛,這一瞬間男子紅彤彤的眼球中赤色光芒卻是一閃而逝。靜靜的望著眼前為自己擋了半米陽光的紫衣男子,嘴唇動了動卻是依舊沒有說出一句話。
紫衣男子一身紫色長袍華麗無比,薄薄的嘴唇紫的妖異,眉心間一條紫色眼淚狀印痕。此時紫衣男子歎息一口氣道:“我這輩子唯一一個佩服的人如今卻是這副慫樣。我來隻是為了問你一個問題。”紫衣男子沉思了半會見他不動於衷,便繼續道:“最後一場比試我等了一天都沒見你應戰,我隻想知道你勝算幾分?”
紅發男子赤紅眼球閃現而出抬起頭就這樣凝視著紫衣男子的眼睛笑了笑依舊沒有說話。紫衣男子愣了一愣,隨即便大笑道:“我懂了,這些送你。”說罷便丟下幾枚銅幣蹦蹦彈彈到紅發男子身側。
“你不該殺他,他還罪不至死。我過往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以後莫要濫殺無辜,否則當遭天譴的!”紅發男子抬頭望向天喃聲道,仿佛是在敘述又像在自嘲。隨後彎下頭望向地上滾動落的幾枚銅幣舒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幾枚銅幣抓入手中,“這些可不夠酒錢,你不打算陪我喝幾杯?”
“哈哈,當了幾天乞丐人果真是要全廢了。”紫衣男子聽罷紅發男子的話愣了一愣,但瞬間便不在意。哼了一聲,又隨後把紫色長衫的廣袖一甩指向前方的一家酒樓,“你若是爬向酒香齋就別跟我坐同一個桌喝酒。”說完便自顧地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酒香齋大門。
紅發男子苦笑一聲,緩緩起身也向著酒香齋大門走去。
據說那天夜晚雪竟是下得很大,飄飄揚揚的紫色雪花覆蓋了整個小鎮方圓數十裏。小廟的破門依舊輕微的吱呀吱呀的響著,少了一個大嘴乞丐一個紅毛啞巴乞丐。這兩個小人物的消失不會有人在意,單說在這座小廟都沒有起多大波瀾,反而讓破廟的一波眾人或多或少有著一絲竊喜,畢竟又少了兩個分飯碗的。其中一個體格壯些的乞丐還在猛揍著一個身子單薄的乞丐,淒慘的喊叫聲求饒聲不絕於耳,被外人冷眼慣了,欺淩慣了,在麵對弱於自己的弱者都是猛下狠手,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人性的可悲!
大柳鎮從那晚起便改名為紫雪鎮,那場雪也使得百裏外的京城特封此地為祥瑞之地。撥下大量款額重建此地。而那座破廟卻被劃為改建之地的重中之重,這一切歸結廟裏麵多出了一塊石碑,模糊的幾行血字卻是能直刺軟肋心頭,一筆一劃的勾畫猙獰無比,看得久了仿佛有一種置身修羅地獄般的惡感。靜靜的沉思仿佛還能隱約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模糊可卻又真切,夾雜著不甘與悲切。碑麵題曰:萬丈血雨,大道無情。逆天改命,紅髏骷粉。自封萬年,一朝為仙。三千大道,輪回千轉。幽冥入獄,天命使然。化凡入仙,葬滅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