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身無半畝,心憂天下(1 / 1)

【家訓】

“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

【故事】

1827年——1830年,左宗棠的父母相繼去世。當時,經世治學的思潮在全國逐步興起,思想敏銳的左宗棠,就像黑夜裏行走的旅人,突然看到遠處的光亮,心裏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他想法找到了魏源應江蘇布政使賀長齡之邀編輯的《皇朝經世文編》,如饑似渴地讀起來。

一天晚上,左宗棠正在油燈下苦讀,好友羅澤南來找他,見他讀的是“閑書”,很是生氣。羅澤南說:“季高,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做對得起死去的伯父伯母嗎?”左宗棠並不生氣,放下書,微笑著說:“我覺得,讀書如果隻為了升官發財,確實沒有意義。”

“幾千年來,讀書人不都是為了這個嗎?”羅澤南看著左宗棠,怎麼也不理解,原來胸懷大誌的他怎麼變的如此不可理喻。

“這倒不假,可我不想這樣。”左宗棠站了起來,透過窗欞看著點點星光,“我也想金榜題名,但我不會僅僅為了考舉而讀書。”

說著,左宗棠拿起書,興奮地說:“你不知道,這裏麵講的道理多有意思。現在,我就像魚兒遊進大海,方知道原來我們的目標多麼膚淺。如果你也和我一起讀這樣的書……”

“不管怎樣,我都不想讀這樣的書。況且,如果我父母知道我讀這些無用的書,會打死我的。”羅澤南打斷左宗棠的話,拂袖而去。他覺得,再和這樣胸無大誌的人談論讀書,實在是浪費時間。

左宗棠沒有繼續勸說羅澤南,他知道,幾千年讀書人的目標,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的,欲速則不達,他要慢慢引導朋友們都讀這些聖賢書以外的經世之籍。

1831年,左宗棠考入長沙城南學院。書院山長賀熙齡是經世致用之學的崇奉者,當他了解到左宗棠的抱負時,很是高興,和左宗棠成了忘年交。從此以後,左宗棠更是如魚得水,開始涉獵更多的經世致用之書。其中他最喜歡的有顧社禹的《讀史方輿紀要》、顧炎武的《天下郡國利病書》和齊南的《水道提綱》。這些完全不同於儒家經典的學問,在當時算不上正統,所以,很多人不理解。左宗棠依然一如既往地苦讀鑽研,寫下不少的讀書筆記。

之後六年,左宗棠參加了的三次會試,竟都以失敗告終。朋友們的勸告和殘酷的現實,使左宗棠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要麼放棄這些雜書,專心攻讀儒家經典,以圖日後入仕;要麼繼續研究這些“雜書”,不走仕途路,隻為日後能有機會用真才實學報效國家。

經過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左宗棠還是選擇了後者。因為他認為:“讀書當為經世之學,科名特進身階耳。”與其像其他文人那樣要麼用聖賢書當官、要麼將才華寄情於山水,倒不如不在考試路上耗盡韶華,從此不再考慮考試的事,一心攻讀經世之學,尋找新的報國途徑。

1836年的一天,第二次會試落榜的左宗棠正在家裏讀書,和他一牆之隔的連襟張聲玠提著一瓶燒酒過來了,要和他“煮酒論英雄”。左宗棠放下書本,讓周夫人炒了幾個小菜,和張聲玠海闊天空地聊了起來。他們從治國聊到治家,從科舉聊到成才,一個時辰後,那瓶酒已經見底了。張聲玠說:“兄長,值此好酒佳肴入肚,不吟詩一首豈不是缺憾?”左宗棠說聲好,取出筆墨紙硯,略一思考,一揮而就。

張聲玠一看,卻是一副對聯:“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

“好!”張聲玠看著筆力蒼勁的對聯,禁不住嘖嘖稱讚。

“你不會以為我是在自吹自擂吧?”左宗棠放下毛筆,看著張聲玠。

“哪裏。”張聲玠連忙說,“別人不知道你的抱負,我還不知曉?作為讀書人,‘絕意仕途’已經是常人不能做到的了,更何況還要寫這樣一幅‘不知天高地厚’的對聯?嗬嗬,說你不知天高地厚,是說的一般人的看法,我就不同了。你的這副氣吞山河的自勉聯,是你人生目標的真實寫照啊。”說完,張聲玠搬個凳子,幫左宗棠把這副對聯工工整整地貼在房間衝門的牆上。

【感悟】

夢想有多遠,你就能走多遠:人的一生,會因年齡和閱曆的不同而定下不同的理想。小的時候盼長大,大了盼愛情……但這些其實都不能稱其為理想。真正的理想是自己一生的抱負,是窮其一生也要到達的沒標。隻有樹立這樣的的目標,才能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竭盡全力,直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