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哥,替我謝謝大爺。”
那人點了點頭,笑著收下銀子。我頭發蓬鬆像是經過一場惡戰,衣領不但扯開了,身上的褲子也撕成一條條的,渾身還冒著一股臊臭的氣味。那個看門的沒有發現我在作假,放我們出去,剛走兩步,隻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跑過來,對我們吆喝一聲,
“二位,三爺有請。”
“好,我這就過去。”
“現在就上馬,還有這個小兄弟,一起過去。”
那人看了看門的啞巴兩眼,啞巴點了點頭,我蹲下去讓那個婆婆踩在我的肩膀上,跨到馬背上,我也坐到上麵,三個人快馬加鞭趕到山腳下,在那裏停著一輛馬車,一個剛才見過的人早早等在那裏。
“三爺,麻婆子到了。”
“你們兩個跟我到鎮上看看,瓜娃子留下看家。鎮子上有大事,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架馬車足夠我們三個人坐在裏麵,車裏還有一盆炭火,藍幽幽的火光照亮了車子裏麵,我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藥酒的氣味。車子裏麵有一床被褥,裏麵似乎還躺著一個人,隻不過有一道簾子擋在我們前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小兄弟,難為你,等哥哥發了財,許你一個團長當當。”
三爺說著點著了手上的煙槍,麻婆子靠在我身邊,悄悄把一塊鐵片塞到我手裏。
“團長?好……啥時候?”
“嘿嘿,小子別著急,這就給你機會,咱們仨這回是到鎮子上抓人去了,抓到了人,別說團長,就是師長,也是說什麼就是什麼,到時候……嘿嘿,我當大總統,給你一個師長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正在說話,忽然在那道簾子後麵一人幽幽說道,“三兒,話說大了,怎麼說大爺還沒死,你這次要是辦砸了,上頭也是饒不了你。”
“嘿,許爺,這別的我不敢保證,抓一個造反的頭頭,追查兩件流失的寶貝,這種事情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許爺要是不信……”
“我要是不信,怎麼會把消息跟你說了?整個山上我信得過的也就你還有老五,這不是老五被抓了嗎,你這回也順道看看你兄弟,要是那邊咬的不緊,我想想辦法,給他也釋放出來。”
“謝許爺!以後鞍前馬後……”
“我話還沒說完,你這次不是自己去,是三個人,這兩個家夥的底細……”
“放心。”
三爺說著站起來,車子顛簸,我看到他走到我麵前,拿著一把小刀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兄弟,你別怪我,山上的規矩,出去的人都要來上一刀,放心,過兩天就長好了,隻是這兩天你是說不了話了,麻婆子,幫我掰開她的嘴。”
婆婆遲遲沒有動靜,我擔心身份暴露,一把奪過三爺手上的刀,正要順手幹掉他,誰知婆婆伸手製止,這時候一聲槍響,‘砰’的一聲,三爺腦袋開花,當場斃命。
開槍的是那個許爺,他一直藏在簾子後麵,這一下就更不知道是敵是友了。
“小子,你膽子不小啊,說,誰派你來的。”
“我……我是看他要割我舌頭……”
“不錯,我要是給人割舌頭,我也會要了他的命。隻不過這次老三死了,隻要你們兩個代勞,找人,找寶貝。要是做成了,和老三商量好的價錢我加上一倍,可要是做不成,你們兩個誰也活不成。聽下了沒有?”
“聽下啦,聽下啦。”
我小聲答應,那個許爺從簾子後麵走出來,頭上戴著麵罩,朝馬夫喊道,“停了,”馬車停下,他掀開遮擋車窗的布簾,外麵還是晴空萬裏,一股花香彌漫過來,他第一個跳下馬車,朝我們喊話,
“前麵不遠就到了,這一帶盤問的緊,下來步行。”
我攙著麻婆子下了車,車夫駕車消失在遠處,這時候一個穿著長衫戴著眼鏡的斯文後生走來,徑直站到許爺麵前,“這兩個是什麼人?”
“山上的。”
“我怎麼沒見過?”
“嘿嘿,你這一走大半年,不認識也沒啥奇怪的。這兩個就跟你下去,我就不跟著過去了。”
那個眼鏡看我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麻婆子,搖了搖頭,“這倆人別是你安下的奸細吧?老許,你知道我的脾氣,到了下麵就是九天玄女下凡,我也要氣撒了再說。到時候我不給你麵子,你可不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