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頭頂的太陽光芒刺眼,從大門走出來,沒走幾步那個一直等我的小個子打開一輛停在路旁的轎車的車門,我彎腰鑽進車內,發現裏麵已經坐了一個人,她是個年紀二十多、畫著淡妝的姑娘。
“你的事情我已經聽光偉說過了,小事一樁,你伯母大可不必那麼緊張。倒是有個難纏的家夥,指名道姓要見你,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前清禦前統領何光壽的幹兒子、警備總署緝拿總隊副隊長趙錢糧。一會兒見了他,隻說些虛話把他打發走就是。”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小半個鍾,環境越來越偏僻,見到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少爺,到了。”
司機把車停下,我向窗外看了看,不遠處是一座鄉間別墅。在別墅的前麵一個氣質儒雅的老先生端著茶盞喝茶,旁邊的一個白白胖胖的家夥。
“喲,玉成少爺來了。”這胖子忙跑來為我開車門。
“玉成兄,我可把你盼來了。你家老爺子正生我氣呢,你幫我說說,這次事關重大,你務必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
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人就是趙錢糧。剛才與我是說話的那個姑娘也從車上下來,她沒有理我被丫頭攙著回了房。老先生看到我走了過來,欠了欠身,
“玉成,你來,五爺爺跟你有話講。”
他帶我到了別墅一層的書房,從衣櫃裏麵取出一隻精致的小匣子,
“這是……”
“這是咱們祖傳的寶貝,你帶著,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拿來換命。他們雖然幹的是殺人越貨的強盜買賣,卻很有見識,一般的仿品騙不了他們。你五爺爺對你是相信的,這次你跟他們去,可不能忘了咱們家傳的規矩。”
我應聲點頭,接過這隻鏡匣把它揣在懷裏。
“路上小心。趙錢糧那小子等急了,你這就去吧。”
我應承著出了門,果然那個白胖的趙先生就在門外等著。
“玉成,兄弟這把全靠你了,車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去見副總統。”
我坐上車,開車的是個穿著軍裝的女士,好像還是什麼尉官。我剛落座,一陣香氣就湊過來,我扭頭一看,是個清麗明媚的姑娘,趙錢糧從車窗外對我喊話,
“老弟,這次我就不去了,由這位何佳妮小姐陪同。前麵我已經打點好了,記得到了拍我一封電報。說實話,這件事是有些麻煩,我特意囑咐駐滬的段先生對你關照些,一路有佳人陪伴,也算聊表歉意吧。黃長官,開車吧。”
我坐的汽車慢慢開出了這片荒郊野嶺,沿著小河行進,沒多久就到了一條寬闊的馬路上。
“玉成,你這次回來,我覺得……有些奇怪。”
何佳妮說道。
“什麼古怪?我不是好端端的嗎?”
“以往你遇到這種事情總是愁眉苦臉的,但是今天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這種事?什麼事啊,我不知道。”
“你明知故問,好吧,你知道我其實也不想讓你去那裏,下麵不比上麵,有危險了也沒有辦法求救,其實我挺為你擔心的。你說現在副總統也換了人,這位大人物點名要你考察十三陵,說到底,恐怕還是想趁著在任的時候搜羅一些寶貝。”
我望了望車窗外麵,一片巨大的烏雲籠罩在城市的上空,初春時節,天氣已經有些燥熱,青浦江的江水波光粼粼,我把目光在四處亂掃,自從從月宮回到人間,我就覺得這裏有一些以前沒有發現的美好。
“你變了,真的。你家那口子怎麼沒有跟過來,是不是知道了咱們的關係,主動退出了?”何小姐笑道。
“你可不能這麼說,何小姐,楊先生是副總統特命的高級顧問,這次由你陪同,是因為你也是副總統特意邀請的。”
“明白,黃處長一番良苦用心,我何佳妮受教了。既然是副總統大人的安排,不知下一步是殺招還是和棋?”
“天機不可泄露。”
車開到了一座公寓前麵,這裏綠樹環繞,十分清靜。一個居士模樣仙風道骨的人站在公寓門口,看到我們來了,走近幾步打開車門,
“總統先生久等了,快請。”
這個居士一身道士打扮,腳下是居士鞋,發髻高聳,目光勁射,我們跟著他到了這座公寓的二樓,他敲了敲門。
“請進”。一個十分有磁性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我和何佳妮走到裏麵,一個穿著睡衣正在寫書法的老人抬頭看到了我,示意我們落座。我四下看了看這間屋子,在屋子的一角一隻獸爐徐徐向外噴出煙霧,我聞到一股檀香,似乎就是從裏麵傳來的。
“我沒有什麼要求,你們這次下去,是和英國、美國以及俄國、日本四個國家的專家一起,所以要注重國家形象。這次是在咱們的土地上,即便他們和咱們的官府有什麼約定,你們統統不用理財。其餘的,就是保重自己,必要時你有權利剝奪其他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