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看到小七爺從上麵落下,一旁竄出的那具幹屍也徑直向他撲去,在空中沒有辦法躲避,我雖然在下麵看不清楚,但是聽到一聲悶響,似乎碰撞的力量十分巨大。
兩人先後落水,我凝神靜聽,沒有任何動靜。平靜的水麵漂浮著許多的浮屍,腐爛的氣息在空氣裏蔓延,我擔心小七爺的安危,試著在他們大致的落水點尋找,水麵一下還有很多的沉屍,幾乎比水麵上的屍體還要多,這麼多的屍體被湖水侵蝕,隻剩一具具的白骨骷髏,好像大海中一株株瑰麗的珊瑚樹。
我還在漫無目的的尋找,水麵突然劇烈的晃動,一個巨大的漩渦裹著那些腐爛發臭的屍體進入一個未知的世界,我下意識地抓住一塊岩石,這塊岩石立在湖水中央,我抓著它才沒有卷進漩渦裏麵。可是小七爺在剛才落水之後沒有在露麵,如果他失去知覺昏迷不醒,很可能又被這巨大的漩渦卷去。
剛才他已經舍身救了我兩次,我現在應該反過去救他,否則我的內心會永遠難以平靜。
我四下望了望,這該死的地方完全沒有亮光,我既什麼也看不到,也沒有辦法一個一個從浮屍裏麵找,漩渦越來越大,仿佛要把一切吞噬,我深吸一口氣,鬆開了一直緊抱的岩石,奮不顧身地跳進急速旋轉的漩渦中心。
巨大的吸力撕扯著我,與此同時另一股向上的力量也施加上來,這兩股力量幾乎要把我從中間拉斷。突然眼前一片白光,我已從漩渦中飛出去,但是知覺還沒有醒來,隻是覺得有人拍我肩膀,我也不知怎麼了,渾身疲憊,連睜眼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把眼睜開,發現我已經不在黑漆漆的墓洞裏麵,而是在一座氣派的別墅前麵。
“楊少爺,請進。我們家老爺久等了。”
“這是什麼地方?”
“少爺,這裏是何府,是本省何督軍的私邸啊,少爺請跟我來。”
我麵前的這個老人十分幹練,絲毫不像是七八十歲的年紀,他快步走在前麵,我跟在他身後,我們進了一樓大廳,拐上樓梯,在樓梯上遇到一個穿著中式旗袍的少女,她衝我微笑致意,低頭走開了。
“那是我們家老爺的千金,這次行動她也要去。”
“什麼行動?”
“您老兄有天大的本事,就別開我玩笑啦。要不是我那天親眼所見,別人就是拿槍頂著我的腦袋讓我相信,我也不會相信你真的會法術。老爺已經久等了,請進吧。”
我推門走進,隻覺這屋子的格局有問題,麵北背南本來就是陰,而屋子的所有門窗又都是衝著北邊開的,北邊長年找不到太陽,屋子裏雖然被打掃得很幹淨,但卻有一種腐爛的氣息。
“楊玉成?”
“是。您就是何督軍吧。”
“唉,都是虛名,什麼督軍省長的,現在國將不國,每天都有人想刺殺我們這些朝廷大員,倒不如楊先生你逍遙快活。”
堂堂的封疆大吏,突然變得惆悵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別有用心。
“我聽玉兒說你很有本事,我不信。這樣,你把我手上的金表變沒了,我就答應玉兒和你去大荒山。”
什麼大荒山,我完全沒有印象。我看了看何督軍手上的那隻手表,根本沒辦法把它變沒,但是在他麵前我又不好意思什麼也不做,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我懶懶地伸出手,
“妖魔鬼怪莫近身,我有法寶定乾坤。南無阿彌陀佛,變。”
我隨口念了幾句,本是打算糊弄一下何督軍,誰知他手上的金表在我這幾句話念完之後竟真得變沒了。我頓時瞠目結舌,而何督軍卻好像預料到了這一步,笑盈盈地握住我的手,
“先生有這神通,我也就放心了。玉兒說探墓以輕裝為宜,不但不帶家人,也不帶什麼裝備,先生覺得可有什麼要帶的東西?路途遙遠,到了那裏恐怕就很難接濟了。”
我跟何督軍要了兩箱日本罐頭,這東西雖然難搞,可以何督軍的身份地位,很快就拿到了我要的東西,除了吃的,我隻要了一把刺刀,這把刀有一尺多長,削鐵如泥,真的和妖怪打起來,還是要肉搏,槍彈都靠不住。
我們一行坐著軍衙門開出的汽車上了山路,走了半天就已經到了沒有人煙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我要去向何處,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與其誠惶誠恐,倒不如閑下來休息休息。這幾天勞累過度,又困又餓,在車上躺著躺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楊少爺,咱們到了。”
我睜開眼,何玉兒已經一身戎裝站在我麵前,我懶洋洋從車裏爬起,剛要問這是什麼地方,突然一聲爆炸聲,雹子一樣大的彈片打在車篷上,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亂響,抬起頭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