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頭看小七爺,一路跑了出去,地洞連接著另一間布置陳列一模一樣的屋子,我到了這間屋子裏,同樣是天頂掛著一隻棺材,雖然沒有燭光照亮,可是我如果猜想不出意外的話,在我的頭頂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後麵,一定也掛著數不盡的像風鈴一樣的骷髏白骨。
剛才我們著了道,是因為多看了幾眼棺材上的圖案,現在即便想多看,也沒有燭火,根本看不清棺材的表麵畫著什麼。
想到蠟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小七爺拿蠟燭的時候沒有從身上的背包拿,而是直接從褲兜裏取出的,他一共點了八根蠟燭,每根都有一尺長、一斤重,合在一起就有八斤,褲兜裏裝八斤的蠟燭,好像是有備而來,專門拿給我看的。
而且從蠟燭上冒出的煙也是淡藍的顏色,聞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味道,但是不久就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起先是他說頭暈,後來我也有些站不住了,腦子糊塗隻覺得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上麵掉下來,沒多想就一位是僵屍,現在回想,可能是他配合其他人合夥騙我的。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耳邊又響起奇怪的響動,是從天頂的位置發出來的,我抬頭望了望,原本漆黑的屋頂突然多了一片柔和的白光,光線雖然很黯淡,照在天花板上卻現出很大的一片光斑,但是在這墓地裏麵,我隻覺得陰風陣陣,渾身寒冷。我從水棺出來,身上的濕寒還沒有治好,這下被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噴嚏。
此地不宜久留,我的法術自從打蜘蛛的時候就沒有恢複,現在和鄉野村夫沒什麼區別。加上手無寸鐵,要對付什麼妖魔鬼怪,勝算真的很小。我不敢多耽誤,抓緊尋找出路,這間屋子和剛才那間雖然格局類似,方向卻是相反的,幸好我知道一些奇門遁甲的知識,既然知道剛才那間屋子的地洞的方位與這間的相反,找到出路就沒什麼困難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找,都隻是找到一塊完整無缺的牆壁,我試著敲了幾下,裏麵不是空的,不可能有什麼暗門。突然頭頂的光消失了,那片光亮轉移到我的背後,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麵前的牆上,一隻指甲奇長的纖細的手正慢慢伸向我的脖子,
我身形一晃,趁著那怪手沒有跟上的時候,就地一滾到達安全地帶。回頭看了看,不看還好,眼前是一個穿著藍底白花百葉裙的女人,身材玲瓏,脖子以上卻和狐狸一樣,兩顆眼睛發著綠光,她越是看我,我越覺得身體不受自己控製。
她伸出手讓我退後,我剛退出兩步,一柄飛刀從臉旁刮過,我突然從高處掉了下來。放出飛刀的不是別人,正是分開不久的小七爺,他沒有照顧我從高處跌落,而是繼續扔出六把飛刀,每次都是瞄準一片紅光,那片紅光的移動十分迅速,他扔完了全部飛刀,還是沒有奈何那片紅色的光團。
“你……你,是你把我從上麵扔下來的?”
“胡說,我是看你被狐狸精迷住了,救了你。要不是我剛才飛刀切斷了掛著你的那根鐵絲,你現在就和上麵的諸位前輩一個下場了。”
他點著了蠟燭,借著燭光我終於見到掛在屋頂的密密麻麻的幹屍,每具屍體的脖子上都有一條不易察覺的鐵絲纏繞。剛才正是狐狸精施展法術,讓我套上了鐵圈,又把我帶到棺材上麵,隻要我再多退一步,就真的沒命了。
這位小七爺一連救了我兩次,我有些後悔之前還懷疑他。
“你的脖子上怎麼有一道傷口啊,是不是被狐狸精咬的?”
我順手摸了摸,一塊已經焦黑變硬的傷口確是出現在我的脖子上,可是這麼久了我都渾然不覺,心想這傷口可能隻是普通的傷口,誰知他鄭重其事地從背包裏找出一把工具鉗,夾住一個繡花針在燭火上烘烤幾遍,
“兄弟,忍著點兒,我取出來就好了。”
他不容我表態,已經夾著繡花針刺進我的脖子,在傷口附近紮了幾針,一股濃如墨汁的黑血從我的脖子手裏流出來,我的脖子突然痛起來,痛感越來越強烈,最後已經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搖晃,他也再也把持不住,取出了那根繡花針,
“瞧,這銀針都被燒壞了。”
古人在酒席上鑒別是否有人下毒就是把銀針放在酒菜裏,有毒的話銀針會變成黑色,可我體內不知有什麼東西,竟能把它燒成一個半圓的焦黑的形狀。我們正在聚精會神研究那枚銀針,突然哢嚓一聲,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四下尋找,在一堆荒草裏麵我看到一扇精鋼澆築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