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算無遺策的張全性肯定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的轉世之身居然會誕生出了自己獨立的思維和意識,為了不成為他重臨世間的祭品,居然會聯合一個他為了封鎮諸魔而埋下的暗子,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徹底的灰飛煙滅呐。”
那道聲音很粗獷,我聽起來甚至還感覺有些熟悉,隻不過一時想不起來了,聽起來對方應該是個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中年男人,而且血氣旺盛,絕對是個練家子,我正打算開門出去看看的時候,那人已經伸手推開了我的書房木門。
看見來人的模樣,我的臉色不禁一喜,說道:“叔爺!晁元亮剛剛過來給我們傳了您的信兒,沒想到,您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剛剛才讓薛維勇領著人往您部隊的方向去接應呢,來來來,先坐下喝口茶吧!”
話雖如此說,我的心頭不禁提起了一些戒備,張全性這個人,楊明風雖然知道,但他已經花了數百年的歲月沒有踏出過北邙山陵墓一步,甚至是我喚醒了沉睡的薛永壽才讓他從薛永壽身上汲取到了力量而蘇醒。
而薛永壽甚至都沒有讀懂葬經,他對於葬經的所知便隻是知道葬經的位子是他家族裏麵曾經為曹孟德效命的摸金校尉留下來的,這本書是一本來自於一座無名古墓之中的無上至寶,記載了眾多的墓穴勘破方式。
叔爺這輩子肯定是沒有跟楊明風和薛永壽打過交道的,先不說那個北邙山陵墓之中那個青銅武士和那道最後麵的斷魂登天梯,光是那條充滿毒氣的暗道就不是叔爺和他的那些手下能夠對付的,他又怎麼會知道張全性這個人的存在?
就連我這個轉世之身,也不過是最近才從司徒語薇的嘴裏知道了張全性這個據說是我前世的存在,我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還沒有摸清楚,就算司徒語薇再怎麼說我很像張全性,我也是不相信的,因為我就是我,不是張全性!
因為不了解,我對張全性這個據說我是前世的家夥也沒用任何的好感或者惡感,我隻是單純的覺得肉身就隻有這一具,如果張全性要複活,肯定要占據我的肉身,等到他占據了我的肉身,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是被他吞噬?還是魂飛魄散?或者被張全性永遠的封印在內心深處,變成一個醫學角度上來說的潛在意識或者第二人格?或者幹脆就悄無聲息的消失,讓張全性來取代我變成別人眼中的楊玉成?
如果真的是這樣,到時候誰都不會知道,真正的楊玉成已經死了,還在世間在眾多軍閥和商人之間長袖善舞的,隻是一個不知道來自於那個年代的強大術士,所有的一切都是楊玉成的故事,但是不再與我有關。
可是這些不可能是我楊玉成的宿命,男子漢大丈夫,有恰巧是身逢亂世,自然要去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借用吳國名將太史慈在臨死之前所說的前半句話:“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如今我背負了楊家的詛咒,壽命最長也隻能活到四十歲,縱然上天給我再多的機會跳到另一個舞台,我也沒辦法實現自己的抱負,時間便是我最大的敵人,所以我楊玉成早就已經下定決心,哪怕窮盡一生,我也一定要找到破解詛咒的辦法。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從現在開始混吃等死,把這具肉身洗得幹幹淨淨,安靜的等候著張全性的靈魂從我身體裏醒過來,然後再拱手相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張全性想要把我當作重臨人世的祭品,那隻有一種辦法——將我的靈魂徹底打碎!
叔父見我跟司徒語薇都是一臉驚愕的表情,不由得開口打破了沉默:“別擔心,我可不是張全性的人,我跟那小子的過節小不到哪裏去,如果你們真的想讓張全性的靈魂徹底湮滅的話,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
我不禁開始正眼打量起這個一點都不顯老的叔爺,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理著一個鋥光瓦亮的大光頭,接近兩米的身軀比之山林猛獸也不遑多讓,虯結紮實的肌肉讓我感覺他甚至可以徒手撕裂虎熊,就算是他身上那件我找人特意幫他定製的鐵灰色大風衣都無法遮掩住他雄偉的身材。
叔爺的一身血氣旺盛的宛若一條大河,就算是薛叔依然在世,恐怕站在叔爺旁邊也宛若一隻小雞崽,我曾經以為薛叔身上的血氣已經足夠旺盛,但是現在看來,薛叔身上那點血氣甚至還沒有叔爺的白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