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叔去後院挑選了幾個以前跟著他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北洋,然後又挑選了幾個姚必印留下來的土匪,然後拿著旱煙袋吧嗒了兩口說道:“我這一次叫你們去,你們不需要管對付誰,隻管把家夥帶上,我讓你們打誰就打誰,懂了嗎?”
一個姚必印留下的土匪舔了舔嘴唇,衝著薛叔說道:“薛清一,我早就聽說你是這一片一等一的好漢,我們大當家的尊稱您一聲師傅,我們服大當家的,我們大當家服您,那您的意思,就是我們大當家的意思,隻是……”
薛叔將手中的旱煙杆子收了起來,隨手放在了後院的石桌上,然後又走回他挑選出來的這幫人麵前,挑著眉毛說道:“隻是,你有點不服我,所以想跟我過過手,想看看我薛清一到底有什麼本事領著你們,是吧?”
那土匪撓了撓頭,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眼神卻是冷了下來,說:“其實我這全是自己的意思,我這人心氣高,不是誰的話都聽,也不是什麼人都服,所以我的意思就是您說的這個這樣,隻是不知道薛爺能不能屈尊指點小子幾招,也好讓小子我心裏有個譜呢?這樣以後小子我也好為楊家辦事不是!”
薛叔點點頭,說:“是這個理兒,來吧,讓你先手。”
話音落下,薛叔穩穩當當的紮下一個馬步,武藝這種東西天資很重要,但是勤學苦練更重要,薛叔本來就是資質拔尖的那一類人,雖然還比不上我父親,但是他也是隨隨便便就能學好別人要鑽研一輩子的武藝,資質可以比肩薛叔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在少數。
勤學苦練這種說來簡單,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天資不夠,隻能依靠勤學苦練才能夠在這亂世中混一口飯吃的人在做,但薛叔就是一個例外,雖然他大字不識一個,但是每天聞雞起舞,天色剛剛蒙亮就在院子裏練習武藝,畢竟薛清一在我們縣城這一片區域裏,稱得上是第一條好漢這句話可不是假的!
父親在世的時候,跟薛叔經常對練喂招,雖然那時候薛叔不是我爹的對手,但是我爹也經常私下跟我說,永遠都不要小看薛叔,他就是一頭半夢不醒的猛獅,隻要他認真起來,一個人甚至可以蕩平一座百餘人規模的土匪寨子。
我就靜靜的站在一邊觀摩,那年輕的土匪低喝一聲,信步向薛叔走來,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要沉重得多,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也越來越強,其實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這種氣勢,它並不是像說書先生口中的那樣,甚至可以憑空傷人。
這種氣勢隻是一種積累,就好像一個普通人看見一頭猛獸,總會莫名感覺到一種恐懼,一種無法戰勝的恐懼,其實這就是氣勢,而一些厲害的武者可以將自身的氣勢帶入到招式裏,這樣他一出手,人家就會害怕,勝算也會大大增加!
我在看薛叔,果然是慵懶地微眯著眼睛,一臉半夢半醒的模樣,他在外麵被人家廣為流傳的‘睡獅’薛清一這個名號真還不是浪得虛名,那青年一步一步邁出,在我眼中,那年輕土匪仿佛已經從一隻貓崽變成了一頭猛虎,年輕土匪已經走到了薛叔的身前,隻是還來不及出招,薛叔就陡然睜開了雙眼。
一時之間,我仿佛產生了錯覺,仿佛薛叔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頭通體金黃,全身毛發倒豎的雄獅,這頭雄獅一瞪眼,居然就將那年輕的土匪嚇得後退了兩步,而那頭猛虎也變成了一頭瑟瑟發抖的小貓崽。
薛叔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瞬間就躍出了五六步的距離,眾人隻感覺眼前一花,薛叔的右手已經掐住了年輕土匪的脖子,挑著眉頭問道:“這樣你滿意了嗎?還有誰不服我薛清一的,盡管來試試!”
眾人往後退了兩步,薛叔鬆開了右手,那年輕的土匪咳嗽了幾聲,然後朝著薛叔鞠了一躬說道:“‘睡獅’薛清一果然名不虛傳,晚輩口服心服,從此甘願在薛前輩帳下任一馬前卒!為楊家排憂解難!萬死不辭!”
“為楊家排憂解難!萬死不辭!”
四周的護院家丁和姚必印留下來的土匪也都供著手朝我跟薛叔說道。
薛叔冷著一張臉,隻是揮了揮手,說:“現在比試也比試完了,你們這幫兔崽子還在等什麼?等開飯嗎?還不趕緊回去拿家夥跟我走?你們再磨磨蹭蹭的耽誤了老爺的大事,誰都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