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怎麼了?好臭啊!”
薛維勇這家夥大大咧咧的聲音陡然響起,這小子雖然自幼跟我一起長大,而且我父親也有意收他做義子,但是薛叔待他極為嚴厲,從來不讓他直呼我的名字,而是要薛維勇恭恭敬敬的喊我一聲少爺。
“啊,是維勇啊,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沒事不要喊我少爺,咱們倆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我沒什麼事,就是剛才用力有些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我佯裝不悅的樣子,也不敢跟薛維勇說我現在身體的情況,不然以我對這小子的了解,他鐵定要追著那個法號修遠的和尚拚個不死不休不可。
“啊,是這樣啊,那我不打擾少爺休息了,少爺你放心的休息吧,隻要我薛維勇在這裏,那些和尚就算是再來,咱也不用怕!”
薛維勇剛剛推開了一點房門,見我這麼說又老老實實的帶上了房門,這小子打小就是個死心眼,隻要是他相信的人,無論別人編的謊言有多麼蹩腳,他都是深信不疑的去相信,因為他覺得家人之間是不會互相欺騙的。
“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怎麼就不長腦子呢!說了別叫我少爺!你要喊我玉成哥或者楊玉成都可以,別喊我少爺!”
我提起聲音大聲的吼道,薛維勇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腦袋,既沒有同意我的說法,也沒有反對我的說法,隻是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離開了。
總算是把這小子給忽悠走了,我輕吐一口濁氣,身上的大汗依舊不停的往外流著,我甚至有點懷疑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脫水而死,然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那股汗臭味已經逐漸占據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不但沒有習慣這股味道,反而差點被熏暈過去。
我就這樣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汗臭味熏的我睡不著覺,甚至連福伯準時準點給我送進房間的飯菜和水也吃不下去,但是福伯依舊跟當初訓練我一樣,沒有半點慣著我的意思,把每一粒米跟每一滴水都強行塞進了我的胃裏。
第四天的時候,我終於感覺自己恢複了力氣,而那顆無常給我喂下的丹藥,似乎也被消耗了不少藥力,起碼我不會總是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和刮骨的疼痛時不時的襲擾我了,隻是在每天夜晚子時的時候才會發作一陣。
我捂著口鼻,掙紮著離開了這間氣味充斥的房間,然後讓家裏的下人將房間裏的門窗全部打開通風,我之前蓋著的被褥和房間裏被熏得惡臭的衣裳也被我全部都付之一矩,令人去采買新的被褥和衣裳了。
我在父親以前的房間裏洗了一個澡,隻覺得神清氣爽,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似乎都變得通透無比,而且我似乎能感覺到全身的毛孔一張一合的在呼吸著,一身的力氣仿佛都回來了,這種力量充斥的感覺似乎給我帶來了一種錯覺,我現在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
晌午的時候,福伯、貴叔、薛叔和薛維勇跟我一起吃過了午飯,無論怎麼說,家裏的那些個親戚我都是信不過的,隻有這些從小看著我長大,而且都一心為我和父親做事的人才算我的心腹。
“福伯,我想盡快安排我父親的葬禮,要風風光光的走,他老人家輝煌了一輩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父親在咱們這個縣城裏說一,別人不敢說二,哪怕是隨便跺跺腳,縣城裏都要震上一震的人物,我這個兒子也不會給他老人家丟臉。”
飯吃到一半,我赤紅著眼睛說道,而這一番話說的飯桌子上的四個人全部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知道父親的離去對我的打擊肯定不會小,但是他們都沒想到我能這麼快就走出陰影,甚至隱隱有了一家之主的模樣。
“是,少爺……不,以後就該喊你老爺了,以後楊家的主都是你來做了,你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肯定會盡心盡力的給你辦好!”
福伯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眉宇之間還帶著一絲欣慰,似乎對於我的成長他感覺到由衷的開心,正如他所說,他跟貴叔在一天,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這個家住,誰敢帶頭出來反對,咱們就弄死誰。
但是他們年紀也都不小了,不可能真的護著我一輩子,而且我還會有兒子,如果我不成器,我們楊家的財產遲早也要落入他人的手中,畢竟在這個年代,誰都是不能徹底的相信誰,哪怕那是自己家裏的長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