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們太了解李無庸了,他躲藏的那麼深,不管我們是怎樣的嘲笑他,蔑視他,甚至讓他難堪,他都忍了下來,為了銀子,為了眼前的這支強大的水師,為了今天,他付出了許多,你說他會讓我們離開此地嗎?殺了我們鄭氏家族,他的下一步計劃才會成功。”
“什麼計劃?”
“占領台灣。”鄭芝龍苦笑道:“你們沒有感覺到上次我們出兵時他比我們還要著急嗎?他是借我們之手來消耗荷蘭人。”
“大伯,這麼說我們是死定了?”鄭彩臉色蒼白。
“不,我們還有人。”鄭芝龍眼睛裏猛的閃過一絲寒光。
“大哥說的是森兒?”鄭芝豹眼睛裏也露出神光。
“不錯,論資質,我們鄭家沒有人可以比的上他的,在出征前,我已經讓人送他到南京的國子監去讀書了,聽說過不了多久,大儒錢謙益丁憂要回來了,要在國子監講學,憑借森兒的聰明才智,成為他的弟子也不難,隻要成了他的弟子,李無庸就不會把他怎麼樣了,至於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鄭芝龍得意的說道。
“馮錫範。”鄭芝龍猛的對不遠處的一個十七八歲麵色一臉陰冷的年輕人喊道。
“大人找我。”
“錫範,我鄭家對你如何?”鄭芝龍鄭重的盯著馮錫範問道。
“大人待小的恩重如山,小的萬死也難報答。”馮錫範臉上一片冰冷。
“我不要你報答,我要你離開旗艦,到其他的船上去,等我死後,你們就投降,然後找個時機去南京,去保護森兒。你可願意?”鄭芝龍緊張的說道。
“小的遵命。”馮錫範沉吟了半響,還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記住,森兒不到十八歲,沒有任何勢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讓他做個平凡人。”鄭芝龍拍著馮錫範的肩膀長歎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作個平凡人未必不幸福。
“小的遵命。”馮錫範拱了拱手,毫不猶豫的駕了一艘小船到了另一隻船隻。
不一會兒,就見對麵金鷹艦隊發出一陣怒吼,旗艦旁邊也濺了一個又一個衝天水柱,試探、威脅。鄭芝龍沒有去分析,望著遠處的天空,一聲長歎,拔出了佩劍,鄭鴻逵等鄭氏家族的成員也留戀的看了世界的最後一眼,紛紛拔出了佩劍,鮮血飛濺在艙壁上,昔日橫行大明福建、廣東兩省的海上霸主,就這樣的離開了他留戀的世間,黃花凋謝,海上第一家族也終於失去了他昔日的榮光,成了曆史長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
而此時失去了主將的鄭芝龍艦隊也在想象當中的打出了白旗,讓準備了許久的施琅與劉啟二人鬱悶不已,但也隻得令隨從去安排降卒,一襲白衣的李無庸在兩人陪同下登上了鄭芝龍的旗艦,望著倒在甲板上的鄭氏嫡係,心裏一陣長歎,輕聲說道:“亂世裏,不論你有多大的勢力,都要時刻防備著,隨時都會有人來打你的主意,隻可惜了你的才能。你們也不要怪我,是這個世道逼我的,寧做太平犬,莫做亂世人,既然你生在亂世裏,就應該不斷的壯大自己。免的做了他人口中之食。”
“這種人也配和主公叫板,哼,真是自不量力。”劉啟不屑的望著鄭芝龍的屍首。
“劉大個兒,你可別說在,這個鄭芝龍確實不錯,要不是他的艦隊沒了炮彈,最後就是我們贏了,也要損失一些兄弟。”施琅不讚同的說道。
“也許他做海盜,殺別人的那一刻起,也想過有一天被別人殺。”李無庸悠悠的說道:“我們也是一樣,除非我們永遠的成為強者,否則我們有一天也會被別人逼的象鄭芝龍他們一樣,你們願意這樣嗎?”
施琅兩人臉色古怪的搖搖頭。
“既然如此,還不去收拾一下。”李無庸笑罵道。
“那這艘旗艦怎麼辦?”施琅問道。
“燒了吧!算是給這位曾經的海上霸主厚葬了。”李無庸揮了揮手。
“主公,我聽說鄭芝龍有個叫鄭森的小兒子還沒有死,要不要。”施琅走到正在看火的李無庸身後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鄭森,隻要是中國人都知道這個人,收複台灣,擊敗荷蘭人,是個真正的民族英雄。不過由於自己的到來,這個稱呼應該到不了他的頭上了,不過這個人就會被自己殺了?李無庸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你把水師移到澎湖列島去,我要去南京去接宋先生等人過來,下一步就是收複台灣,然後坐觀天下風雲變換,等待合適的時機出師大陸。你這段時間就在澎湖列島待著吧!順便派個人把你家裏人接過來,等我們與朝廷的關係鬧僵了,他們恐怕有危險。”
“是。”